对面的梁友致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不止,以至于当松臣拿酒进屋的时候,不由得上前扶住自家的主子。
“小的立即吩咐人准备轿子。”
梁友致笑着挥开他的手,眼角不觉沁出泪来,不知道是刚才的大笑所致,亦或是心底掩埋不住的悲切。
“云儿,你竟将白府的小公子养在自己身边,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心怀叵测的人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后果?”
沈连云愤然抬起头来,语气却是显得有些悲切。
“我能知道什么,此刻我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她的手猛地被对面的人一把抓住,“你永远都是我的云儿,我说是,就一定是。”
梁友致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那些尘封的记忆随着对面人儿的眼泪一起倾泻而出。
记得当年在范湖书院的时候,他被管事的人押着进到屋子里。
满屋子不明所以的孩子都在哭泣,只有一个人静静地缩在墙角,两只小手紧握着拳头,冷眼旁观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而自己因为是被人特特安插进来,所以也并不觉得害怕,有一种有恃无恐的安全感。
因而在看到沈连云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很不一样。
人心都容易被如此与众不同的事物所吸引,更别提,沈连云当初的模样也是一众人里最为出挑的存在。
梁友致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一眼,竟生生牵绊了自己的一生。
范湖书院里的日子是重复的,却不单调,他们要学的东西很多,多到超过一个孩子可以承受的极限。
男子文武都要兼备,若是有资质上乘的,则会被重点培养,直接参加考试,进入朝廷为官。
女子则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刺绣登峰造极,如何端茶倒水,如何行走坐卧,每一个举动都是极为严格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