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悲愤地抬起头来,呜号着望着沈连云,说话的声音大而悲切,“那你要我怎么做,一个人孤身去京城吗?”
沈连云抬起袖子为他轻轻擦着脸上的泪,“若你选择跟卫临走,那么一个人就会是你这决定的代价。”
杨秋生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连云,明明心里对孩子是满满的不舍,但是说出的话却理智得近乎残忍。
但他同时也明白,非得这样才能叫阿七看清楚,什么才是他心里最为想要的东西。
他上前揽过冯盛的肩膀,低头发现孩子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小盛,无论阿七做什么决定,他都是出于不得已的情况,你要理解他。”
冯盛紧咬着牙,全身紧绷的状态和指尖嵌入皮肤的疼痛让他脑子里格外清楚。
“阿七,我爷爷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是绝不会舍他而去的。”
他说完这话,慢慢抬头望向对面那个仍是一脸泪痕的人,看着阿七眸子里的水汽,他偏头冲他暖暖一笑。
“杨七,或者应该叫你白杞,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一个障碍,那样我会恨自己。”
阿七听见他这样说,红着一双眼睛上前想要去拉他的手,可对面的冯盛却将他的手一把挥开。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才能叫我后半生能够恨你,而不会忘记你。”
冯盛挣开杨秋生肩上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奔去,屋子里很静,孩子跑下木楼梯的声音格外明显。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声响,阿七喉间的嚎啕瞬间震响整个房间,“啊——”
沈连云半跪着上前,双手将孩子搂在了怀里,“嘘——好了阿七,好了。”
她连声的安慰在此刻却没有任何的作用,阿七的哭声直直地透过房间的窗户,伴着秋日的寒风在这沈家村蔓延,一下子就让这里的冬天提早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