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两,竟然只有二十两?
江老太太看着那银子,怒不打一处来,“就只有二十两?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紫薇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的磕头,“紫薇事情没有办好,请老太太责罚。”
牡丹看着也不好受。同是下人,牡丹虽然一直备受器重,不过在老太太身边当差越久,她越有一种小心谨慎的感觉,对着紫薇,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受来,“我们刚刚在药堂看见药堂的掌柜的在催账,想来大爷一时有些周转不宁,这才只支给了紫薇二十两,大爷说让老太太在账房里支了银子,替兰姑娘先打了头面再说。”
老太太这会子一口气咽不下去,手里头是新桃刚刚砌的一盏滚烫的热茶,此时端起茶盏朝着牡丹泼了过去,那茶水尽数撒在了牡丹的鞋面上。
火辣辣的疼痛。
牡丹强忍着眼泪。
她跟了老太太这些年,忠心耿耿又如何,老太太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旁边站着的都是二等丫头,老太太也丝毫不顾及她的面子。
“要你多嘴,他手头紧还充什么大头,给那丫头那么多嫁妆,一个赔钱货而已。”
这一屋子,包括江老太太都是女人,这样的话从女人的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讽刺。
丫头们都垂下头去。
程兰心这会子看事情闹得这样大,舅舅竟也只拿了二十两,觉得自己更加的委屈,“外祖母。”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此刻对江老太太而言,早已经不是程兰心的事了,而是江冉立户这样大的事情,儿子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只是替外孙女要一副头面,儿媳不给,儿子就给了二十两就打发了。
江老太太感觉自己在这江家,在下人面前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所有的人都看着,
这套头面自然是非做不可。
“孔嬷嬷,你亲自去,去凌罗阁给兰姑娘订一套头面,就照着方才那两幅的样子做。只能好,不能差。”江老太太说的硬气。
孔嬷嬷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此刻她也觉得兰姑娘有些多事了,“那银子?”
“就从账上支。”江老太太大手一挥。
账上只余下这个月的花销,若是做了这头面,只怕这个月要喝西北风了。孔嬷嬷却不敢多言。
“方才府里传话,说是太太已经让人请了陈娘子过府去替两位姑娘做衣服了。”
江老太太这会子怄着一口气,非要出了才算。
“你拿了这匹蜀绣缎子过去,再额外的定制一套首饰,兰儿,你跟着去,放开眼来挑,从账上支。至于那两个丫头的账你们不要管。”
孔嬷嬷连忙应了,心里却暗暗的为难。
老太太这些年当家处处克扣,尤其是克扣太太和姑娘的份例,能落下好几百两银子,这个钱,都入了老太太的私账。
老太太这般疼爱兰姑娘,却不肯从私账上拿出几百两替兰姑娘做头面。
不过孔嬷嬷知道老太太的性子,也不敢劝。
只得亲自去办了此事。
江老太太的视线落在了牡丹和紫薇和身上,那口气还是没有缓过来。
“你们两个办事不利,去外头给我跪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