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在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争论和猜测都只是徒劳。
沈薇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顾朝承肯定是猜错了,以陈景彻这样的性格,肯定下不出这样的狠手,可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顾朝承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事百分之九十八是陈景彻做的。
除了他,再也其他人有想要杀的理由了。
那么……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呢?
沈薇猜测是那天陈景彻打电话过来,自己为了尽快和他离婚,将手中的底牌轻易交了出去,她不应该那么快让陈景彻知道自己对他这两年拿公司分红置办的产业一清二楚。
正是陈景彻害怕自己将这些事告诉陈智,才会痛下杀手。
马克思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资本家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她现在对于陈景彻的威胁,相当于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了。
原以为,为陈景彻瞒着这两年的龌龊事,他们就算没有夫妻之情,他至少会对她产生些许的革命情谊,却没有想到,她一时的心慈手软,竟然差点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
大约凌晨三点钟,正当沈薇在急诊室外面等的半睡半醒时,陈景彻一路开车赶了过来。
当时顾朝承并没有告诉他,出事的人是顾惜,而是交代张显说:“沈小姐现在在医院,我们顾惜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落到陈景彻的耳朵里,自然会以为是沈薇中了毒现在进了医院,刚好顾惜也在,所以他在赶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没有着急,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才出发,不然应该十二点刚过就来了。
沈薇睁开眼去看,陈景彻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顾惜呢。”
“顾惜在急诊室,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呢。”后半句沈薇是胡编乱造的,刻意说给陈景彻听。
他听完之后,满脸的愁云惨雾,望着医院走廊里的长椅,许久都没有动。
看他现在这个反应,沈薇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下毒的人,就是陈景彻,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在事实迎头痛击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避免不了颤抖和惊诧。
甚至想要不再装模作样,索性将一切都挑破,冲过去狠狠给陈景彻一巴掌,大声质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如果她刚好喝了那杯红糖水,那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
一直到后背上,顾朝承的手不动声色覆盖了上来,沈薇才从短暂的失控之中恢复了过来。
这出戏还没有收场,她还需要接着再将没唱完的地方演下去,不然怎么对得起陈景彻处心积虑,费尽心机的想要她死呢。
她眼眸往陈景彻身上轻扫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向他说起今天的情况:“说来也是奇怪,前阵子我去顾总家里做客,他们家的佣人给我泡了一杯红糖水,那味道十分独特,我很喜欢,于是还向她讨要了一些,可今天顾惜她们到了这里,也是喝了一样的红糖水,却被送来了医院,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了,还在抢救,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她喝了红糖水?”陈景彻眉间带着怒气,走了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沈薇。
听他现在这语气,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事是陈景彻做的了。
“是啊,估计是中了毒吧,医生说如果不尽快配出解药,估计凶多吉少,顾总现在已经报警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这么可恶,竟然驶出下毒这么下作的手段,他们家那个佣人阿文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红糖是她姨妈熬制的,至于背后还没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警察说尽快都会查明。”沈薇心里“咯噔”一响,脸上还是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只是可怜了顾惜,听顾总说,当时她吐了好多鲜血,就掉在地面上,场面让人看了都惊心,如果不是他和楚繁锦两个人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恐怕是保不住这条命了,医生说,就算是这次过关了,她以后的身体也会非常差。”见陈景彻一声不吭,沈薇继续添油加醋在他的心上下了一把ěng料。
陈景彻现在也有些慌了神,他准备那些毒药,是害怕沈薇将他暗地里购买产业的事情告诉陈智,他想要悄无声息的离了这个婚,可沈薇偏偏提出要一栋别墅,于是才想到了杀人灭口这招,而且死在顾朝承的家里,将来他想要娶顾惜也会少了一个阻力,没想到竟然害了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