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参与洗黑钱,如果他没有刻意害死沈归海,如果他没有继承沈家当初丢掉的那笔资金,那么他为什么又要选择在那个时候向温和罗拿到那笔资金,为什么要在沈氏发生危机的时候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他设局,为什么他要布署一切只为了求得原谅,可那份授权证明又怎么解释,沈家的那笔钱又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沈薇还存着满腔疑问之际,温和罗像是觉得顾朝承有些不可思议,又像是能够理解,他幽幽看着沈薇说:“我们华夏子孙,有一个非常古老的词语,我想用来形容顾朝承,再合适不过,叫画地为牢。”
“他这么做,在我一个商人看来,实在是有些愚蠢了。”温和罗有些感叹道。
岂止是愚蠢,他简直愚蠢到了故步自封的地步,谁也不能拯救他的地步。
这样的画地为牢,到底是为了什么样不能达到的愿望。
沈薇整个人都陷入了死寂。
温和罗在耳边淡淡道:“我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他说,他愿意。”
他愿意,他愿意。
眼前浮现出顾朝承的身影来,她仿佛能听到,说出这三个字时,顾朝承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又是什么样的口吻。
相识八年,顾朝承甜言蜜语少之又少,虽然他们在一起,可顾朝承从来不曾明白过他的心迹,沈薇感觉好像也从来不曾懂得过他,亦没有人真的走近过他的心里。
可是现在,相距了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不过也只是这么遥远,两个国度,异国他乡。
却又在旁人面前听见他说着愿意,哪怕是画地为牢。
这一刻。
沈薇冰封的一颗心,再也无法对一切当做视而不见,再也无法继续冷漠以对。
……
五月的江城,蔷薇初开,蝉鸣初始,正是繁华盛景,已有些许炎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