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这些古画古玩尽快拍卖出去,并不算难。
而这边,蓝家的三位长辈担心钱不够,将两家有的地都卖了出去,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全部拿了出来。
几人东凑西借,才终于在对方要求的时间内,将钱凑够,把人给换了回来。
甄善还得奔到省城去,把人给带回去,免得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家里长辈更加不好过。
娘娘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混账什么。
若不是他有一对好父母,她早就打死这棒槌了。
“娘娘,您不是说您不想管吗?”
缺儿见她憋着一肚子火气,咽了咽口实,扯着自己的小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是他无声无息地死在外面,本宫顶多去给他报个案,就不管了。”
可放高利贷的不是要人命,他们是要钱,都把电话打到家里去,她怎么还不管?
除非她能看着蓝家父母伤心痛苦死。
偏偏她再狠心,都狠不到眼睁睁看着对她掏心掏肺的长辈晚年没个好过的日子。
对,娘娘就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
甄善努力给自己加光环,努力克制,才忍住在袖子里藏块板砖,待会见到蓝富贵那混账玩意儿,一板砖拍死算了。
缺儿:“……”
所以说投胎这活真的很重要。
若非这世的上神转世有对好父母,早就ga over了!
……
夕阳黄昏,甄善走在公园的路上,深秋,树叶落得满地都是。
她踩在枯叶上,影子拉得很长。
忽而,她停下脚步,看向公园长凳上,垂着头静坐的男子。
他白色衬衫很皱,满是泥土印,满脸胡渣,浑身气息颓然低迷,好似一个流浪者。
哪里有半年多前的光鲜亮丽和志得意满?
任谁也难认出眼前这人就是之前备受推崇的金融界新星。
甄善凤眸薄凉,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别想她对这人有半点同情。
“你还要这在坐多久?”
清冷平静的声音入耳,蓝煜瞳孔紧缩,浑身僵硬到极点。
他慌乱起身就想跑,不敢面对她。
曾经他自以为有多骄傲,多看不起她,现在就有多颓败难堪。
他情愿被人打死,在外面饿死,也不想用这幅面目去面对她。
“站住!”甄善冷声喝住他。
蓝煜脚步一僵,不知为何不敢再跑,他低着头,双手不断打着颤。
甄善走过去,“现在有本事跑了?先前怎么被人抓了?还让人打电话到家里,让爹娘为你揪心痛苦?”
蓝煜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蓝富贵,你要生要死我不管,但是你自私愚蠢够了,麻烦你也想想自己家里年迈的父母,他们辛苦养你到大,就是要晚年不得安生吗?”
“我……没有!”
蓝煜蹲下身子,痛苦地抱着头。
他从没想过要连累父母,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躲着,就是担心他们找到他的家人,伤害到他们。
可……
“没有?”甄善冷笑一声,弯腰,狠狠拽起他,让他面对着自己,“蓝富贵,你知道爹娘在知道你的事情后,有多慌乱难过吗?你知道他们放下一切,跪在地上求着别人借钱筹钱时有多卑微吗?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家里等着你有多不安忐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