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孩子们来,反倒是董馥梅不习惯了。
平常孩子在家里,即便没见到人,但知道他们在,心里也不会老惦记着。现在女儿们去上学了,三个男孩正是最皮实的时候,一天到晚不着家。
董馥梅一人待家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家好像空了许多。
在家里懒了许久的董馥梅想着她是不是也该去找个工作做。但想想每天被人管着做活,她又不是很乐意。
思来想去,还是惰性占了上风,工作便算了,在家里做点消遣赚外快还行。
于是董馥梅就让周显义给她找来合适的木头块让她玩雕刻。
雕刻花鸟鱼虫等董馥梅怕自己被别人打成小资,干脆就对着各种画报上的图像刻伟大的领袖像。
活灵活现的领袖像供销社可是很愿意收的,给的价钱也不低,根据精细度6-20元不等,这还是她用的木头一般,如果是好木头,价格就更高了。
董馥梅要真认真做,怕是会比当年做衣服赚的还要多。
供销社卖领袖雕刻也好卖的很,那些带红袖的见了都要买一尊回去供着。
周显义一开始还没发现董馥梅卖雕像赚钱,后来只见她玩木头不见有成品觉得奇怪问了一句,才知道董馥梅随随便便又赚的比他多的事。
周显义:“……”
行吧,他也习惯了。
……
时令进入了大暑,天气热的厉害。董馥梅白天爱瞌睡,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太阳已经走到了西边,想到要做晚饭,董馥梅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甚至想着要不等周显义回来让他做。
但她心里清楚周显义大热天的开车也辛苦的很,总算是战胜自己的惰性,打算开始做饭。
可还没等她进厨房呢,大门那就急急跑进来一个人:“阿义!阿义在不在!”
董馥梅一惊,定神一看,竟然是周显恩。
“阿伯,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显恩明显是跑来的,气都喘不匀,狠狠呼吸了两下,才说:“阿义回来了吗?”
“还没。”
周显恩眉头凝成一团,整个人都散发出焦躁的气场。
“发生什么事了?”董馥梅又问了一遍。
周显恩眼中涌上一股悲痛的情绪:“奶奶要不行了!我找阿义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董馥梅听了也是一惊。周显义奶奶和他大伯家住,董馥梅没怎么和那位老人接触过,但骤听噩耗,心里也不好受。
“阿义下班时间不确定的,我也不好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奶奶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周显义没下班,他开车到处跑的,就是去单位也不定能找到人,急也没用。周显恩就压下焦躁的情绪和董馥梅说:“奶奶觉得今年的谷子晒得不够干,下午那时候一个人跑上跑下跑了好几趟把谷子拿到院子里去晒,就在都晒出去之后她突然喊头晕,然后躺到大厅里的椅子上就起不来了,没多久就说不出话了。”
周显恩越说越哽咽。小时候是奶奶带他比较多,他和奶奶的关系好,发生了这种事他的心情就很崩溃。
“奶奶喊头晕是几点?”
听到董馥梅的问题,周显恩愣了下,不确定的说:“三点多吧。”
“你出来的时候奶奶还有意识吗?”
“有吧,她好像还能认人,睁着眼睛努力的看我们,就是说不出话,还大喘气。卫生所的医生说没救了,要我们赶紧通知家里人都去见最后一面。”
“或许还来得及。”听到这里,董馥梅立刻跑回房间拿了张纸快速的将情况写在纸上压在饭桌上,然后到她卧室对面那间房拿出那辆一直放在包裹里的女式自行车。
周显恩愣愣的看着她推出车子:“你这是……”
“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必须再哔哔一遍:‘阿伯’这个称呼没有错哦,以董馥梅举例,她喊周显义哥哥就是阿伯,妹妹是阿姑,但喊周显义伯伯也是阿伯,姑姑也是阿姑(就是这么奇怪!)
这时候救护车还没有普及,乡下人出了急病大队里的医生看不好,一般就是等死了。
我发现没有存稿真的是很糟糕,一点点意料之外的事全勤很可能就不保……(然而我又欠了一章加更)
谢谢顾君若和桔梗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