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定国公是心情不好。女儿听说,定国公的姐姐开国公夫人病得很严重。大约是因为这样,定国公那日才言语激动了些。”
宁王觉得很惊讶,好像不明白宁泰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可皇帝在场,他刚刚还那么强硬,这会也不好再追根究底丢自己的面子。
宁王不想问了,可宓壡却突然开口:“宁泰,说清楚些。若真是定国公的错,皇兄让他给你赔罪。”
宁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陛下因为宁安的缘故处置了开国公世子,开国公夫人去牢中看望过他。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开国公府的老夫人也终日以泪洗面,瞧着国公夫人愈发不顺眼,眼看着就不行了。定国公上门讨说法,却被开国公挡了回去,根本没见到国公夫人。大约是因为这事,所以那日定国公才口气不好吧。”
宁泰说完,静静坐在椅子上。
室内静默了一会。
宓壡冷眼瞧着,算是明白宁王今日进宫的目的了。
“陛下,既然如此。臣就不追究了。”宁王沉默了一会后说到。
又走到宁泰身边,摸了摸宁泰的头:“哎,臣这女儿也不知日后会是个什么光景。”感到父王护在自己头顶的手,宁泰默默滴下泪来。宁安,你的父王也是这样对你的么?
杨德听着宁王这话说得奇怪,又好一会没听到皇帝的声音。悄悄动了动,哎呦,这身子是不如以往了。站了这么一会就累了。
“邵庆明武力胁迫宁安,是不敬宗室的大罪。朕不过关了他几日而已,开国公夫人就病得这么严重?”
“杨德,让人带御医去瞧瞧。”
“是,陛下。”杨德令了命,正打算出去寻人去开国公府。
宁王可不是来给开国公夫人请太医的,见此忙道:“陛下所有不知,现今京中百姓都知道开国公夫人病重,听说都在准备后事了。”
杨德看了眼皇帝,得了眼色。便又退了回来。
“如此看来,确实病得严重。”宓壡说了这句话,停了一会。又微微拧眉说到:“这样,让杨德带着王叔去天牢把邵庆明提出来。先安抚开国公夫人,若是日后邵庆明再犯,可没有今日的便宜了。”
宁王喜出望外,拱手行礼道:“臣谢陛下体恤小女。”
“罢了,宁泰也是朕的皇妹。她过得不好,朕也是要心疼的。”
“杨德,带着朕的手令。跟王叔去一趟。”
“是,陛下。王爷,咱这就请吧?”
“多谢陛下,臣告退。”
“臣女告退。”
宓壡打发了这父女两人,看着宁泰安静了许多的背影感慨了一句。
“果然,这京城里是最好的成长之地。不过几日而已,原来有些心计的宁泰也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完,突然就想到了已经跟云修君成了婚的宁安。
“怪不得宁安这丫头每次进宫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看来是知道宫里的厉害。就是不知她原本是个什么性格。”
想到此处,宓壡低声说了声:“来人。”
“陛下。”
“召季相镇国侯魏王进宫。就说朕有事找他们。”
“是,陛下。”
宁王今日的行为,看似鲁莽。却是另有目的。看来私下已经和定国公勾结在一起了。不然不会拿宁泰的婚事做借口,送两位国公这个大个人情的。
杨德拿着皇帝的手令进了天牢将邵庆明提了出来。宁王一见邵庆明衣衫褴褛的样子便后退了一步。
“宁王殿下,这位就是开国公世子了。”
转身又对邵庆明说道:“邵世子,陛下下令,您这就可以回去了。”
邵庆明那日可算是被吓破了胆,在牢里这些日子,世子的身份也没了用处。虽然皇帝没有下令怎么处理邵庆明,可邵庆明的牢房正好能看到侍卫们对犯人行刑时的场面。血肉横飞是小意思,那诸多刑具和折磨犯人的法子,邵庆明不过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听牢里其他年头长的犯人们讲,以前也没有这么密集地对犯人行过刑。可不知怎么的,自从邵庆明住到刑房对面的牢房后,侍卫们行刑的行为就没停过。就连开国公夫人得了皇帝的特许来看望邵庆明时都还是如此。这么说,开国公夫人不病也不可能了。
邵庆明今日被杨德亲自领了出来,还以为皇帝终于要下手处理自己了。出来的一路上腿软地差点趴在地上。还好杨德带了两个小内侍,不然凭杨德这把老骨头可是扛不动邵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