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不是说太后就是因为皇后无子所以不喜欢皇后的么?怎么又会那么狠心害得皇后流产?”
“当时太后只是如往常一般寻了个理由处罚皇后,但周贵妃素来不敬皇后。又因为凤凰之命被太后喜爱。因此在太后宫里狐假虎威假传太后懿旨罢了。”
“你不是说莫筱。”兮煌想了想才又说道:“莫筱没有去跟太后求求情么?”
云修君知道兮煌的意思,但此事乃是后宫之事。云修君并不曾亲眼看见,因此也是不知道的:“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皇后差点没命,好在陛下及时赶回了宫里,林蕴也及时赶到。否则。”
云修君摇了摇头,对此事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陛下对于太后是心有怨言的。这样其实也好,只是魏王恐不好过。”
兮煌抿着嘴,头枕在云修君身上,把云修君当成抱枕一样抱着。
“嗯。”云修君抱着兮煌,也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会有法子的。”此时的云修君的心情就像宓翊那时问自己关于兮煌的事情时一样。不知是骗兮煌还是骗他自己。
若是当真如他们所分析的这样,那么陛下和惠王的身世恐怕是真的有问题。
这些年云修君只是觉得先帝是个理智清明不会为爱情冲昏头脑的君王,当时的文帝陛下为了文惠皇后简直是想直接废除后宫。可朝中局势并不允许他这么做,再者文惠皇后虽然和文帝相爱。可性子良善,不喜宫中的勾心斗角。
因此文惠皇后的身子在生了惠王后就大不如前,又因为文帝将惠王记在德妃名下而与帝心生嫌隙。即便文帝陛下为了文惠皇后又将惠王送回文惠皇后身边关系也没有多少改善。
文帝陛下当时对几位皇子皇女都不太热络,除了惠王。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位非惠王莫属时,被加封为太子的偏偏是当今陛下。
云修君至今都记得当时所有人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但唯独季相和一直伺候文帝的杨德一点讶异都没有。若是以前,云修君能当此事只是文帝和程老太师商议过后觉得当今陛下更适合继任储君之位。但现在看来,恐怕此事还另有内情。
当时诸王尚在京中,太子未定。晋王求娶程妃后半年,文帝就求娶了当时定国公嫡长女。程老太师虽然是晋王的老丈人,对晋王却颇有微词。反倒是对当时的文帝陛下赞赏有加。
晋王庶长子出生后不久,先皇后和当时的淑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在同一天内生下了皇子。也就是那时传出了文惠皇后的事,想来当时的先帝为了平息这件事费了不少心力,不然不会将文惠皇后的嫡子送给其他妃子抚养。
而后的几年中,晋王母妃病逝。武帝因伤病的缘故身体也大不如前。
程王妃诞下郡主,又在冬日落水身亡,听说当时的程王妃是一尸两命。即便有传言说是晋王侧妃所为。因着晋王的缘故,京中也无人敢说什么。
唯独程老太师恨极晋王,在武帝面前极力保举文帝陛下。这样才使武帝下定决心选立了文帝陛下。
文帝登基后,才因心疼文惠皇后将惠王又记到了文惠皇后名下。可这种事就像刺一样扎在先帝心里,虽然先帝当着文惠皇后的面不好说什么,可对于惠王也确实不能说毫无芥蒂。但还是要比其他皇子更亲近些。
但选立太子之时,先帝却是警告了定国公府,并选了当今陛下为东宫储君。所以才有传言出来,说惠王确实不是先帝的骨血。
但是这样的消息一向被瞒得很严,若非惠王主动传播出去。恐民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更何况,这种事其实是说不清楚的。
只有先帝遗诏,命惠王永驻京城是真的。
所以,惠王的身世有没有问题不清楚,先帝对陛下的态度很奇怪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云修君是知道先帝和文惠皇后的事,也知道太后为了陛下能登上皇位用了不少手段。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事里。先帝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云修君抱着兮煌,脸上平静。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莫筱的那句话和季相对那件事讳莫如深样子都浮现在云修君眼前,更让他觉得陛下和惠王定然是有什么联系的。否则,一向对太后忠心有加的莫筱不会说那句话给自己。
而杨德,是一直服侍先帝的老人了。但这位太监对陛下和太后的态度实在差的太多。
而自己查到的莫筱曾是文惠皇后宫里的人,是得了杨德的帮忙才到了太后手下。
一个是先帝的贴身大太监,一个是先皇宫里的宫人,并且关系还不错。
如果说这两人没有什么联系,云修君是不信的。
看来是得去老师府邸走一趟了。
云修君在心里想着。
“其实就算文惠皇后在世,惠王也不一定能登上皇位吧。毕竟惠王身后的势力是他的优势可也是他的弱势,先帝不是早就想削减朝中勋贵的势力么?更何况,那时的定国公手里可是握有兵权的。先帝借文惠皇后的事逼着定国公府把兵权交了出来。可如果任由惠王登基,说不好定国公府又会复起。这样外戚势大,对君权可不是好事。而当今陛下虽然身后没有什么势力支持,但是对比惠王一派,身后干净就是最大的优势。这样陛下登基后,对已经威胁到大衍的这些勋贵外戚下起手来就不会有什么顾虑。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先帝才最后下定决心立了陛下为太子?”兮煌抠着云修君衣服上的花纹,好像打算把这件衣服抠出个洞才甘心。
云修君并非不懂,只是此时他觉得还是要先把在自己身上作妖的夫人控制住才行。
“夫人,这一件值钱一百两,若是坏了可没法子修补。”云修君抓着兮煌的手说道。
兮煌吃惊状,心疼地摸着刚才她自己死命抠着的地方,对云修君穿这样一件衣服很嫌弃:“你怎么这么败家。一件衣服就一百两,又不是银子做的。”
云修君对她倒打一耙的说辞实在是无奈,只得宠溺一笑:“是是,确实是为夫太败家。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为夫才想要夫人主持府中中馈呀。”
兮煌一听到主持中馈这种词,立马往榻上倒。以实际动作向云修君表达了自己对处理侯府事务半点不感兴趣。
云修君微微一笑,又将兮煌抱了回来。
今日无烦心事,正适合和夫人一起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