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微凉。镇国侯府前厅内,主人家正与庆公主亲切交谈。
谈及的话题包括镇国侯夫人是不是仗着镇国侯的宠爱恃宠而骄,小人得志以及皇家公主给一个侯爵做妾的可能性有多大。
首先,此时被镇国侯抱着的兮煌公主气焰嚣张,趾高气扬地公然蔑视想跟自己抢夫君的庆公主。
而庆公主宓音身为最得太后喜爱的皇家公主,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会怕一个由郡主加封而来的“假公主。”
但兮煌却又紧紧抢占着镇国侯夫人的位子,并且没有下堂的打算。这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没关系,宓音紧紧抓着杯子,目露凶光。反正等不了多久你就得跟你的父王一起去死,就算我现在打了你又如何。你的父辈兄长可都没机会来给你撑腰。
“宁安公主好伶俐的手段,入京不过两三个月竟然将云侯迷惑至此。看来京中传闻中品行不堪的宁安公主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宓音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恨得牙关紧咬。甚至想直接拿剑砍了兮煌。
兮煌无聊日久,虽然刚才是不想出房门。可这会人家都上门来抢自己的人了,要是不应战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她?
兮煌眉目流转,拿袖子遮了半面脸,颇为不好意思的对宓音道谢:“本公主这里谢庆公主夸奖了。不瞒公主,夫君也时常说我是只小狐狸呢。虽然比不得倾国倾城的美人妲己,可是在夫君眼里也算是只漂亮的小白狐了。”
兮煌跟云修君对视一眼,分明看到云修君眼里一片揶揄之色。
笑什么笑,这都是你惹出来的桃花。还得我在这样可以偷懒的雨天里给你来灭桃花。招蜂引蝶的家伙。
是是,都是为夫的错,劳累夫人了。明日为夫一定守在宫里,随时守护夫人如何?
兮煌看懂了云修君要表达的意思,眉眼间都是小小的得意。算你识趣,这次就放过你,不让你去跪算珠盘了。
多谢夫人宽宏大量。夫人冷不冷,再抱紧一点吧。
云修君动手又把兮煌往怀里抱了抱,眼里全是对兮煌的柔情蜜意。
看得兮煌浑身一抖,对云修君此时的行为颇有些小嫌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兮煌在这里和云修君眉目传情,好像全然忘了这里还有位客人在。
“你承认得倒是干脆,天生妖物,迷惑陛下肱骨之臣。是何居心!”
杯子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里很是清晰,把正跟云修君打情骂俏的兮煌吓了一跳,扭头就往云修君怀里躲。
自从踏进前厅就没给庆公主一个眼神的云修君在看到宓音砸杯子时就已经伸出手去捂兮煌的耳朵,然而还是差了一点。
“庆公主殿下,说话请自重。夫人乃是本侯亲自求娶,陛下赐婚,太后懿旨加封的宁安公主。皇家玉碟上,与庆公主并尊。敢问庆公主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侯的夫人?”
云修君神情冷漠,平静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对宓音的质问。
“云侯,我只是担心你。她自己都说自己是妖狐转世,专门来迷惑你。你怎么能如此相信她。”宓音被太后拉着说了一整天的话,从太后那里知晓了云修君和兮煌成婚只是皇帝和镇国侯的计谋。因此还以为刚才云修君和兮煌的恩爱是演给她看的。
可谁知自己只不过摔了个茶杯而已,竟被云修君如此下面子。
云修君从未如今日一般对庆公主宓音动杀心,往日虽然听闻庆公主因为自己而害人性命。可毕竟没有在自己眼前害人,云修君除了言语冷漠的说她几句外,是不能对宓音用什么手段的。
毕竟她是太后最亲近的养女,就是陛下都得忍着。作为臣子,当然不能明面上给她难堪。
“夫人不过是说笑。可被太后教导长大的公主殿下竟然没有半分分辨之力,看来公主殿下对太后的教导不太上心。”
宓音怒而起身,几步便到了云修君和兮煌面前。染着豆蔻的纤细玉指指着兮煌的脸,恨声道:“她不过是个貌丑无盐的女人,却能将你迷惑至此。甚至迷得皇兄给她加封了公主。若她不是妖狐,怎么有这样的本事!”
兮煌觉得冤死了,自己不过就是调侃一下云修君,顺便赞美下自己的魅力。怎么就成了天生的狐妖了?
我要是天生狐妖,我就去迷惑皇帝把皇位让给我兄长了,还在这里和你废话。
想到此处,兮煌装得可怜兮兮地看着了云修君。捂着胸口貌似很心痛的问道:“寻道也觉得我是狐妖么?那寻道会不会叫道人来收了我锁到塔里去?我听说,有个地方的塔里锁着一条白蛇呢。她都快化龙了,我打不过她,肯定会被吃掉的。”
云修君对兮煌日常精分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此时也跟着兮煌装样子,心疼地握住了兮煌的手说道:“夫人不用怕,就算夫人是白狐,我也是喜欢白狐的云寻道。要是有道人敢来收你,为夫就砍了他。”
“可是随意杀人是不好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满身杀孽,这样我的罪过就大了。以后一定修不成狐仙的。”兮煌捂着胸口继续胡说,落英还勉强能忍住不笑,可落蕊照辉陆离三人早已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照辉咳嗽了两声,忍住想哈哈大笑的冲动说道:“殿下,要是殿下哪天修炼成仙了,记得把属下也带着呀。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属下到了仙宫还能继续做殿下的护卫,那可太威风了。”
“就是就是,说不定连我们侯爷都能得个仙官做。以前是打遍大衍无敌手,以后说不定就是打遍仙宫无敌手了。以我们侯爷的身手,不过是几盏茶的事。”陆离跟照辉相互看了一眼,兴奋的提议道。
听着陆离照辉这么调侃,兮煌还没说什么。云修君倒是先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尽是赞扬。
几人在这里互相调侃玩笑,自觉孤身奋战的庆公主宓音可忍不了了。
“云侯手下的护卫越发没规矩,难不成是因为跟着宁安公主的护卫学成如今的德行。这样的护卫,云侯若不早早打发日后定然会被叛奴所伤。堂堂镇国侯,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兮煌并不在意宓音如何说自己,毕竟兮煌觉得自己有能力去反驳宓音。
可是自己身边的护卫和侍女们,虽然对自己和云修君来说,他们很亲近。可是对宓音来说,还真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对象。
不等云修君有什么反应,刚才还柔弱无骨靠着云修君怀里的兮煌冷着脸色站了起来:“本公主听夫君说,庆公主这样夜闯侯府的行径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寻道碍于您的身份不好直言驱赶。可是如今本公主和寻道已然成婚,这侯府的一切就得听本公主的。庆公主若是还有点廉耻之心,日后就给本殿下离云修君远一点。他是本殿下的人,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云侯乃是大衍镇国侯,你不过是个小小藩王之女。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夫人!”云修君起身护着兮煌,以免兮煌被近身的宓音碰到。
兮煌轻轻一笑,眉间神色轻佻,说出的话让宓音恨得牙痒:“就凭我是宓兮煌,就凭我和云修君两情相悦。若是有一日,我厌烦了他。那我自然对镇国侯正室之位弃之如敝屣。可现在,他是我的人。这侯夫人之位本殿下自然就勉强坐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