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回去了?”
“是,宫门已关闭。因此属下将庆公主放在宫门口便回来了。宫门守卫让宫中之人去禀告太后,庆公主应该会被太后接进去。”
“无妨,暂且放过她。明日准备马车,本侯跟夫人去城外清云山住些日子。”
陆离迟疑:“可是明日是太后设宴。况且这事定会传到陛下那里。若是陛下问起此事,侯爷不在城中,恐不好应对。”
昏暗的烛火映得云修君的面容似明似暗,俊美地不似凡人的面容就是冷笑都还是一样的让人着迷。
陆离看了一眼云修君后低下了头。不怪庆公主对侯爷死缠烂打,实在是侯爷太过出色。只是侯爷对敢挑衅自己的人从来都不曾手下留情过。侯爷现在这样,应该是打算处理庆公主了。
被自家侯爷用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还是许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陆离不再迟疑,当即抱拳行礼道:“属下遵命。”
“去把云敬叫来。别惊动云叔。”云修君负手而立,冷着声音道。
“是。”
陆离令了命令,便急忙出去叫人去了。
侯爷刚才的样子真是可怕。
“许呈。”陆离走后的书房里,云修君突然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几乎瞬间出现在书房里的人一身夜行衣,低头抱拳,等着云修君的吩咐。
“将今日之事尽数报于陛下。”
“是。”得了命令,翻身出了书房。许呈踏着夜色往宫中去,雨势愈大,只是没有半点风。
后日的朝堂可有好戏看了。上一次的贪污案陛下尚未有所决断,现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恐怕朝中不日就得出现许多新面孔了。
许呈在大雨中疾行,正好路过了端王在京中的王府。
嗯,端王殿下的愿望恐怕就要实现了。就是不知端王知道此消息后会不会激动地从封地跑回来。
许呈挑眉轻笑,心情意外的很好。
许怀信再有三四日就要回京了,正好趁着此事让朝中以为自己和陛下产生了嫌隙,以后要给许怀信羽林卫一职也名正言顺些。
至于太后,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好好斗。
云修君走在黑暗的侯府里,眼神冷漠深沉,只让人觉得此人心机颇深。
煌儿,放心。为夫会给你个交待。
宓音不够分量,那就用太后的命来填。
想来先帝应该也会乐见于此。
云修君手执一盏宫灯,在青竹院的长廊下静默地听着雨声。
先帝此人,不愧是能将晋王踢出东宫之争的君主。
狠得下心,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太宗陛下言晋王最像他,却没想到最像他的并非晋王,而是先帝。
文惠皇后被人诬陷,不过两三日先帝便能想到借此机会一劳永逸地清除朝中勋贵并将此打算密报太宗陛下。而后又借由太后的手彻底断了程老太师和晋王联手的可能。
可怜程老太师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帮着自己的杀女仇人坐上了皇位。到现在,又将自己的外孙女牵扯了进来。
想到此处,云修君的神情有一丝犹豫。要不要帮着夫人保下宓君的性命?
可是此人之才能若是被陛下所知,定会使得陛下心中防备并且暗动杀机。到时候,煌儿会更伤心。还不如就让宓君死在余州的战场上,如此起码自己能保得住煌儿的安全。
可是宓君又是煌儿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了。
云修君微皱了皱眉,觉得此事太过棘手。到现在,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夜雨微凉,陆离回来时便看到自家侯爷在长廊里左右徘徊。好像有什么心事。可今夜的云修君心情并不好,陆离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在自家侯爷面前少说话。省的又被盯。
“宓音用簪子刺伤了宁安?什么时候的事?”宓壡在皇后宫中用过晚膳,正打算陪着皇后对弈。偏偏这时候杨德在他耳边说了暗卫求见一事。
宓壡刚在书房坐定,想着等会回皇后那里去。便被许呈的一句话给拉回了思绪。
“半个时辰前的事,庆公主今晚也如往常一样去了镇国侯府。但侯爷并未像往常一样让妾室招待庆公主,而是和宁安公主一起见了庆公主。但庆公主对宁安公主多有不满,言语冲突后便拿簪子刺伤了宁安公主。侯爷命臣将此事报于陛下,明日侯爷告假带宁安公主去城外清云山小住。另外,定国公世子许怀信大约四五日就到京城了。”
杨德站在宓壡身旁,低垂着眼睛,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老实说,庆公主会有今日的行为实在不是怪事。杨德在宫中几十年,也见过不少人。可是像庆公主这样恶毒狠辣的女子还真是少见,就是太后都不曾有这么狠毒。
“臣进宫时,庆公主的马车还在宫门口。宫中侍卫命人去询问太后了。”许呈想了想,还是把刚才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杨德,让你手下的人走一趟。告诉宫门守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行。就是太后懿旨都不行。”
“老奴这就去办。”
宓壡给杨德下过命令后对许呈说道:“这事朕知道了,去转告云侯。就说明日朕会给宁安个交待。”
“是,臣告退。”
宓壡心中快速转过念头,对着刚回来的杨德吩咐道:“杨德,明日早朝后宣季相魏王到御书房来。”
“是,老奴遵旨。”
说完这句话抬步欲走的宓壡忽又站住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杨德道:“明天一早你就带着林蕴去清云山,别让人发现了。”
杨德躬身道:“老奴明白。”
宓壡放下心来。宁安现在可是镇国侯的眼中仙掌中宝。母后纵容宓音伤了宁安,云侯少不得要讨回来。
虽然母后因为皇弟的事和自己有些分歧,但终究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还是要护着的。至于宓音,已然无用,就留给云侯出气吧。
身着白龙鱼服的宓壡轻轻一笑,为能解决掉有辱皇室的庆公主宓音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