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舟上人隔着山雨欲来的风远望那铁索之上的后生。
相遇,没有相见。
却仿佛看到李沉舟空负大志的眼转为遥看远山的迷朦,
眼底含笑。
那一场景,李沉舟和山水融合得如此默契。
寄情山水,融于山水的却常是忧怅之人。
李沉舟有梦也有愁。
他的愁,是对赵师容,是对柳随风,
是对时局的无奈,是对那日益遥远的梦。
李沉舟信的是自己的拳,拳即是权,拳打出去有力就是拳力,他只信自己。
所以他疑柳五,疑了一个他最不该疑的人。
他对赵师容的情不可谓不深,要不然也不会诈死试探。
只是,既然深信,深爱,为何不珍惜?
一错再错。
赵师容不能不算红颜。
红颜是否祸水?
而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柳五之死。失去了兄弟,至少还有红粉。
失了红粉,得了天下,又有何用?
所以李沉舟只能沉舟!
而赵师容是那覆舟的水。
虽然他的结局不太好,
但看着他抱着赵师容的尸体,
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语,
看着他为了所爱之人甘愿赴死,
看着他那么悲愤地走完他的人生。
真的是一种艰难。
……
李沉舟跪下来。
在他身体已开始僵硬的兄弟朋友的尸首旁跪了下来,
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好多年没握这一双为他一直伸出来而等待的手了。
他握住的时候,才发现室外的太阳金黄澄澄的,
叶子也转枯了,
再过不多日子,就快下雪了。
柳丝拂在江南岸那边。
这边欲雪了。
他这时想到的,倒不是跟柳五出生入死的情景,
在脑海中偶然一闪而逝的,
是些无关轻重的片段:在他还没有成名的时候,他去拜访一些名家,隐忍藏锋,受那些人的忽视与奚落,
柳五在一旁,历历在目,都曾看见过,
但没有安慰他,却发绺覆在额上,脸色消沉了下来。
又在他藉藉无名的时候,访谒一些前辈,使他们慧眼识重,
推许莫已,
柳五也没说什么,但眼睛发着亮,
好象在说:你看,我的老大……
想到这里,李沉舟心头始觉一阵辛酸,
真正感觉到柳五死了,他是最寂寞的……
帮中的人,背叛的背叛,变节的变节,异离的异离,战死的战死,
以后说起权力帮苦斗的历史,后人也所知不多……
一生的奋斗,仿佛也湮远了,这样的一位兄弟,也已经撒手尘寰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卧槽,真是霸气如李沉舟啊。”
【诸天万界十大拳法盘点】
【第二名】
【神州奇侠世界】
【翻天三十六路奇】
【上榜理由:炁为神,意为体,形为用,内含三十六变,虽然无招无式,但只要修炼有成,寄诸于百般兵器以至拳掌爪腿任何武技,均可融合无间,发挥出惊世骇俗之强大威力。】
“不知道排名第一的拳法是什么,这套翻天三十六路奇的拳法的确厉害,但好像不好练啊。”
“这个世界的武学好像都有点厉害,像什么忘情天书、先天破体无形剑气都是这样的绝世武学,不好练。”
在众人讨论李沉舟的那套拳法的时候,便开始盘点下一套拳法了。
“老道坐关十八月,得悟武学精要,一套太极拳和太极剑,此刻便传了你罢。
我这套太极拳和太极剑,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哈哈哈,原来是张真人的太极,排第一完全没有什么问题,这套拳法意境太厉害了。”
张三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
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
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张无忌目不转睛的凝神观看,初时还道太师父故意将姿式演得特别缓慢,使俞岱岩可以
看得清楚。
但看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
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
张无忌突然之间省悟:“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他武功本就极高,一经领会,越看越是入神。
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约莫一顿饭时分,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虽在重伤之后,但一套拳法练完,精神反见健旺。
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
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
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
当下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张无忌所领略的可就多了,张三丰的每一句口诀、每一记招式,都令他有初闻大道、喜不自胜之感
张三丰道:“这拳劲首要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但若施出新创太极拳中“以虚御实”的上乘武学法门,未必便输于他。
张三丰道:“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
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
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他适才见张无忌临敌使招,已颇得太极三昧,只是他原来武功太强,拳招中棱角分明,未能体会太极拳那“圆转不断”之意。
张无忌武功已高,关键处一点便透,听了张三丰这几句话,登时便有领悟,心中虚想着那太极图圆
转不断、阴阳变化之意。
阿三冷笑道:“临阵学武,未免迟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