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信息量太大了我没跟上，你这没头没尾得说的都是什么啊！你从头说一遍，从她帮你处理尸体开始。”</P>

方寻归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挑拣了重点，讲给了颜昨袖。</P>

颜昨袖皱眉听完，意识到现在确实不是调侃方寻归的时候了。</P>

方寻归总结：</P>

“现在幽冥殿没有丝毫动静，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幽夜的名牌很可能根本不在幽冥殿那边。”</P>

听到这里，颜昨袖的表情异常糟糕。</P>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寻归说：</P>

“幽夜的名牌确实不在幽冥殿。”</P>

方寻归迅速绷紧了神经，眼神紧张：“你知道在哪？”</P>

他心里把最糟糕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P>

因为颜昨袖此刻的表情太沉重了。</P>

上次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八年前她加入斩血阁，看到已经成为“斩空”的方寻归的时候。</P>

颜昨袖缓缓地说：</P>

“幽夜的名牌在我这里。大半个月前，阁主亲手给我的。”</P>

她眼神晦暗，带着嗤笑和凄凉。</P>

寻归啊，薛宁朔的可怕程度远超你我的认知。</P>

他什么都算到了。</P>

听到颜昨袖的话，方寻归如坠冰窟。</P>

如果是薛宁朔……</P>

月予忆独自还在荒院中！</P>

方寻归绷紧了神经，转身就要冲下山。</P>

颜昨袖立赶紧开口叫住他：</P>

“她至少现在是安全的，阁主不可能现在对她做什么。你现在就回去反而打草惊蛇。”</P>

方寻归木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的时候，眼神近乎麻木的绝望。</P>

薛宁朔的可怕程度，他再次见识到了。</P>

颜昨袖低声说：</P>

“冷静一点，只要你不动阁主，阁主就不会动她，你现在对斩血阁和阁主还有用。薛宁朔这么多年就是想找到你的软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姑娘，就绝不会轻易动她。寻归，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P>

她站起身，与方寻归对视，眼神带着冷酷的理智：</P>

“她既然已经被你牵扯进来了，要么，你从斩血阁全身而退，保护她不再受牵连。要么，你和她一起死在薛宁朔手里。”</P>

颜昨袖步步紧逼，说着最残酷的话：</P>

“薛宁朔那个老狐狸，不是你我能看透的。寻归，事已至此别再后悔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你真的想这姑娘为了你赔上命？”</P>

方寻归颤抖着双唇，面色苍白死寂。</P>

要他放下真相，他做不到。</P>

要他不顾及月予忆的生死，他同样做不到。</P>

倒不如确保月予忆彻底安全之后，让他一死了之，反正他怎么走都是错。</P>

可他不能死，他这条命不仅属于自己。</P>

颜昨袖放缓了语气，安慰方寻归：</P>

“趁着一切还没到最糟的境地，早点做决定吧，至少和阁主再好好谈一次。”</P>

颜昨袖很清楚，薛宁朔此人才是真正的利益至上无心无情。只要方寻归不再执着于方云漠的事，薛宁朔没理由继续难为方寻归和那姑娘。</P>

问题在于方寻归愿不愿意。</P>

“我再想想吧。”</P>

果然，方寻归哑声说。</P>

颜昨袖微微点头，知道现在没法劝他更多了。</P>

最后，她忍不住提醒方寻归：</P>

“这姑娘是真的心里有你。既然如此，你以后也惜命一点，别让那姑娘最后和我一样……把自己折磨成如今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P>

“……她不会的。”</P>

“不要和命运赌博。寻归。”</P>

方寻归看着神色莫辨的颜昨袖，其实很想问出他疑惑许久的问题。</P>

值得吗？方云漠死后，颜昨袖拼了命也要加入斩血阁，有什么意义呢？</P>

偏偏他问不出口，因为他自己也没什么区别。</P>

都是被命运玩弄，不肯屈服又不得不折腰的人罢了。</P>

“好，我去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