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六界之外，总会有世人尚未认知的存在。不必担心，如果神界使者问起，我自有回答。”</P>

说完，她重新看向景澈，轻声问：</P>

“你可愿拜我为师？”</P>

在与师祖对视的时候，前世的记忆恍然在景澈的脑海中串联成河。</P>

前世，他是万渺宗的大弟子，他是修炼速度远超常人的天之骄子，他是明明年岁最小、却受所有弟子尊重喜爱的大师兄。</P>

然后，他是擅自开启了洪荒阵、搅得六界大乱的魔物，他是冥顽不灵的天生恶念，他是原本不该诞生于世间的罪孽。</P>

他是合该被囚禁在忘川河中三百年的罪人。</P>

可自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做。</P>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已经被沉甸甸的“宿命”压碎了原本就破损不堪的灵魂。</P>

这对他未免太不公平。</P>

那些被迷惘和痛苦交织着的记忆，在师祖温和的视线中复苏。</P>

少年的声线清亮，声音中却带着与此不符的沉重和惘然。他对月予忆说：</P>

“我心中有惑，恳请师祖解答。”</P>

宗政昆下意识想要制止景澈的话，然而月予忆只是轻轻点头，温声说：</P>

“可以，你本就有权知晓一切，景澈。”</P>

那个名字被师尊念出口的同时，又是一段记忆碎片从他的脑海中划过。</P>

背景是忘川河水中鬼魂嘶哑尖锐的哭嚎声，昏暗的天幕与赤红色的花雨交织，而他浮沉在冰冷刺骨的混沌中，试图抓住哪怕一棵救命稻草。</P>

这一世，他原本以为自己就该顺应本心毁灭六界，坐实他天生恶念的身份。</P>

可踏上登云阶的一刻开始，他动摇了，他不愿成为前世的自己最厌恶的模样。</P>

重来一次，他要做的究竟是什么？</P>

览万世之景，澈无垢之魂，他前世究竟是在何时见到了这句话？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却熟悉到心跳都随之共鸣，就好像这句话早已烙印在了他的魂魄深处。</P>

师祖愿意告诉他真相，又给他带来了更多困惑。</P>

景澈站在拾云殿中，望着师祖仿佛能看透世事万千的眼眸，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P>

师祖说，她是因为自己才回到了这里。</P>

难道重活这一世，就是为了让自己遇到她吗？</P>

如果忘川河水还没能带走他心头残存的那一点温热，如果六界还有哪怕一处他的容身之所。</P>

那些疑惑，那些将他撕扯得满身疮痍的谜题，如果师祖愿意替他解开……</P>

景澈沉默着跪在高台下，规规矩矩地三叩首：</P>

“弟子景澈，叩见师尊！”</P>

……</P>

【星目，景澈的好感度和黑化值是多少？】</P>

【好感度40%，黑化值……0？主人您等一下，我查查数值系统是不是崩坏了。】</P>

【啊，差点忘了，黑化值现在看不出来。这个世界认得我，所以景澈在我面前根本没可能黑化。我没出现之前，景澈黑化值是多少？】</P>

【……查到了！95%！我嘞个积分之神啊！】</P>

【再估算一下，如果我不来这个世界，景澈完全黑化会是在哪个时间点？】</P>

【大概是再次见到洪荒阵的时候。上一世，他加入万渺宗二百年后才见到洪荒阵，这一世他为了寻求真相，肯定要提前去。】</P>

【行，和我预计的差不多。】</P>

【主人，您打算怎么办？不让他去？】</P>

【和他一起去。】</P>

【……啊？】</P>

【这个世界太傲慢了，什么真相都不告诉景澈，到头来什么罪责都压在他的身上，他不黑化才怪。这次，我准备直接给景澈解谜，他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他。】</P>

【主人，您千万别违规啊！小世界不能知道主世界的事情，否则您和小世界都要受责罚的！】</P>

【别紧张，不至于违规到那个程度。】</P>

【那就好那就好……】</P>

【顶多钻点空子，被扣点奖金嘛。】</P>

【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