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什么,乐于助人?”
“永远把个人的好恶放在集体的生存之后,为了群体的利益,甘心牺牲自我。”
“有差别吗,”赫斯塔舒了一口气,“……感觉只是高服从性的另一种说法。”
“是吗,”安娜轻声道,“竞选裁定者那天,有谁向塔西娅下达了参选的命令吗?”
“没有吧。”
“那么,成为裁定者,是她的志趣所在吗?”
“感觉不像。”
“如果她真的成为了裁定者,你觉得她的感受会更趋于正向还是负向?”
赫斯塔思忖片刻,“……应该不会很舒服。别的竞选者可能会暗中针对,尤其是之后出现伤亡的时候……她在人群中也缺乏支持者,更不要提话语权。”
“那她为什么要举手参选呢?”
“我问过她参选原因,”赫斯塔轻声道,“她说她担心勒内会当选,因为不愿看到那一幕,觉得自己也应当做一些什么,所以才上了台。”
“勒内当选为什么会让她感到担心?”
“因为这样的人当选,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
“我能否这样概括,出于对所有人安全的担忧,她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感到煎熬的决定——对她个人而言,这个决定的收益远远低于要承担的风险。”
“可以吧?”
“那么,你认为单纯的高服从性,能让人做到这一步吗?”
赫斯塔沉默了片刻。
“……不能。”
安娜紧密的提问到此终于暂时停歇,她的手指顺着音乐的节奏轻轻触击着桌面。
“她应当庆幸自己没有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安娜轻声道,“否则,除了被撕碎,她不会有第二条路。”
“……即便是在你的船上?”
安娜没有回答。
“我第一次读到那张署名&nbp;的便签留言,就感觉到船上对裁定者的继承可能存在一套严格规则,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明着写。”
赫斯塔接着道:
“后来,我和司雷按照指示,来这里办理提前指定裁定者的手续,我意识到我的直觉是对的——裁定者的身份继承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表面上看,它可以通过选举产生,但实际上,从第一位裁定者诞生开始,这个人就可以通过在地下甲板办理相关手续,提前指定下一任了。
“这件事可以发生得相当隐秘,因为裁定者换届只会触发一件事——安全检查。不仅如此,如果当事人操作得当,连安全检查都可以免除。
“而只要《航行指南》不被公布,普通乘客就不会明白出现安全检查意味着什么,也就不会觉察到上面已经改弦易辙。
“但,有一种情况却是除外的。”
安娜望着她:“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