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难当前,臣女身为将门之后,必然要为国效力,不负朝廷和……父亲期许。”提起父亲,南筝还是不可避免地哽咽一下。
出征前一天夜里,南筝看着一直闲不下来的身影叹了口气,轻声喊道:“春木,你过来。”
春木放下手中的衣物,嘴里还絮叨着:“如今天热了,奴婢给您多带几身衣服。”
“徐来说过军营里都是臭气熏天的,奴婢还给您带了些熏香。”
“徐来还说打仗,受伤就是家常便饭,奴婢多装点药您带上。”
她一遍一遍的嘱咐着南筝,可每句话里都是徐来。
只可惜,徐来听不到了。
当初江策的人攻进太子府,人数悬殊,最后在徐来拼死掩护下,江珩和清风方才逃出。
其实春木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丫鬟了,可她不想守着间空屋子睹物思人,在求得南筝的同意后,又回到将军府继续伺候。
“姑娘,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没事,真的。”春木望着南筝的眼睛,
她眼眶一圈的红气还未消下去,双眼有些失神,“以前他守我人,以后我守他牌位,挺好的。”
南筝清楚,她现在就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知道她难过,却也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安慰。
南筝叹了口气,“那你去将那把剑给我带上。”
宋晚凝搀着姜氏进来,春木见状起身行礼后让开,又接着忙去了。
“母亲。”南筝下意识觉得,母亲是来要求她不许出征。
姜氏走到她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母亲相信你,一定能平安地将你父亲带回来,对不对?”
“嗯。”
宋晚凝递来一封信,“南筝,你帮我转交给长安,记得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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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当天,全城百姓红着眼夹道相送,这些士兵将士,是他们的儿子,丈夫,更是国家的战士!
所有人都清楚,此战凶险万分,可是没有国哪有家!
江珩站在城墙之上,注视着那一道瘦小却坚毅的背影,任风沙迷了眼也不肯眨一下。
她是自由的鹰,理应翱翔在广袤的天际,而不是禁锢于皇宫那一方天地。
南筝勒马止步,回头便看见城墙上那一袭身影,朱唇微启,说了一句话,随即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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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一仗打得可真他娘痛快!”
“是啊,咱们将军利用地形,只用了五千人直接干他大梁两万人。”
坞山关往外百里外,南筝她们的营帐就驻扎在此处。
主帅顾长安召集一众副将商议今夜的作战计划,准备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南筝刚走出帐篷,迎面撞上士兵装扮的顾宴兮。
“你干嘛去?”
顾宴兮:“粮草补给到了,我去报告给将军。”
他也参了军,不过是从朝廷的募兵处参军,他说要从头干起。
“等等我。”南筝心中一喜,这一仗打得太久了,前期对战金国就已经元气大伤,后期对战大梁国虽然没让对方占到便宜,但我方也损失惨重。
寒冬将至,后方辎重又迟迟不到,再拖下去,刚刚扭转的局面恐怕又要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有了粮草,这下她们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从议事帐篷出来,天色已被夜幕笼罩。
南筝回到自己的帐篷,套上甲胄准备出发,却见一身影掀帘而入。
“好久不见。”江珩嘴角缓缓挑起一个弧度。
南筝回过神,“你怎么会……?”
“我现在就是个闲散王爷,想去哪去哪。”江珩笑意加深,朝她走来,“不过我这次是奉命押送粮草过来,也不能说毫无用处吧。”
南筝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也听到些关于朝廷的消息。
江珩退位,现在的皇帝是之前的四皇子江哲,年号不变。
此时号角声响起。
南筝将剑扔向江珩,“上战场,王爷怕吗?”
“笑话!”江珩语气一顿,收起张扬的笑容,认真道:“此一去,为国,为民,为你。”
两人相视一笑,相继走出帐篷。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