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chapter39(1 / 2)

雾里青 明开夜合 2313 字 7个月前

若言语有分量,这一句话无异于在孟弗渊心中掀起地震。

虽然陈清雾摘他尾戒那一刻起,他已恍然明白,她已做好了决断,可真当她直截点明,他仍觉得心中惊雷轰然。

仿佛必死之人,临刑之前,却被突然赦免死刑。

她呼吸似雾气弥漫,沿着喉结一路向上,停在他的唇边。

孟弗渊微微闭了闭眼,才没叫眼底热意上涌。

此时此刻,再无其他想法,只想紧紧地拥住她,来确认她并非虚幻,并非梦中的臆想。然而手腕被绑住,他出于本能的这一下没能挣开,这种感觉叫他仓皇又狼狈。

她真懂如何折磨他。

就在他准备尝试强行挣开时,陈清雾终于低头,轻咬住他的唇,停顿一瞬,舌尖不由分说地自他唇间侵入。

孟弗渊再难忍受,就这般抬起手臂,自她头顶套下去,双臂紧拥,交叠束缚的双手按在她背后,用力地按向自己。

心口生出满涨的痛意,他不管不顾地,拼命掠夺她的呼吸,仿佛如此才能确认,她与他的心情别无二致

想要在这火烧水潦的世界里,一同毁灭。

这一吻漫长得氧气耗尽,他们终于分开。

陈清雾平复呼吸。

孟弗渊脑袋低垂,额头靠在她的肩头,长而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激动,久久难以平息。

陈清雾感觉按在自己后背的双手微微颤抖,那深长的呼吸,好似是在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那样密切,那样仿佛渴瘾之人,终得救赎。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也觉得眼眶一热。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会相信,会有这样一个男人,深爱她如供奉一桩信仰。

他们许久不曾出声,感受这一刻心底深处的余震。

室内安静,只有心跳,与窗外落雪的声音。

陈清雾伏在孟弗渊肩头,轻声开口“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看到你送的生日礼物了。”

“我好想好想见你。如果不是签证来不及办,我可能直接飞去找你了。”

孟弗渊不说话,转头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知道我生病了吗”

“看到群里消息了。”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看到消息的时候飞机正要起飞,我总不能阻止。”

“那微信总要发一条吧。”

孟弗渊低笑一声“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我都说了不会主动找你,你也答应过了。”

陈清雾轻哼一声,“是祁然照顾我的,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你生病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

陈清雾一下笑出声,“确实不像你能把握机会,去我家还能趁机顺走一个茶杯。”

孟弗渊闻声一顿,看着她,仿佛在问,你知道了

“你怎么不告

诉我呀”

我有私心,清雾。我能拥有你的东西太少了,所以不想把这为数不多的收藏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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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如此动容于他的“卑劣”,他的“私心”。

虽然实则他的爱如此高贵从不夸饰,从不鼓吹,从不自矜,更不以推销惨烈的方式轻贱自己。

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山谷中雾岚的相互回应。

一霎沉默之后,不知谁先开始,一低头挨上嘴唇,那一直未熄的火粒,再度焚燃。

不似前几次困兽之斗般的苦涩,这一个吻更温柔,仿佛终于填补了连日来的患得患失。

不管是他,还是她。

“清雾”

“嗯”

间杂在吻之间的对话,十分破碎,如呓语般的语无伦次。

那样深冷,如涉冰河的心情,仿佛只有在这时候说来,才不觉得苦。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可我似乎也做不了就此与你变回普通世交的准备。我在想,到了约定期限,你还不来找我,我该怎么办或许这辈子再也不回南城,再也不见你”

孟弗渊换了一口气,那翳翳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又再度挨近她的唇。

“我又想或许一开始就应当恪守界限,不要迈出第一步没有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或许我仍能退回兄长的位置。得到又失去,比从未得到更痛苦”

陈清雾行将无法呼吸,那种心痛不为自己,“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怎么会,你这么好,我又不是傻瓜”

无人再说话。

所有等待以来的栖栖遑遑,消弭于这个绵长的吻。

很快,便不满足于此。

这样冷的隆冬腊月,陈清雾却觉自己热得似一团困在笼中的火,找不到出口。

而孟弗渊更觉如此,“绑着我双手做什么”换气的间隙,他挨在她耳畔沉声问道。

“因为你刚刚凶我。”陈清雾轻笑着,双臂搂住他的脑袋,声音低而甜靡,“想摸了”

很难说,是不是正是因为对方是孟弗渊,她才会克制羞涩,变得如此大胆,如此无师自通展露自己的情欲,而不担心被他看低。

“”孟弗渊不作声。

“谁让你刚刚不敢的,现在不给了。”陈清雾低头,以吻做武器,慢条斯理地落在他衣领上方露出的每一寸微烫肌肤。

自第一个吻开始,就已分明的某处存在,因她的行为而变得更加昭彰。

她脑袋趴在他肩上,侧着头,观察着他的表情。想看他沦陷,也仿佛想让自己沦陷,于是膝盖一寸一寸地挪了过去。

隔着西装裤布料,挨抵的那一瞬,孟弗渊一下闭住眼睛,按在她身后的手,似乎想要阻止,但因为束缚而不能。

片刻,陈清雾却没再有下一步的行动。

孟弗渊睁眼,撇下目光,看向她。

她脑袋低垂,好似至此已到了她的极限。

灯光幽黄,看不清皮肤细节,但他稍一凑近,便能感知她耳根颈后,烧成一片的蓬蓬热度。

他就贴着她耳朵,低声笑问“怎么不继续了”

陈清雾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

下一瞬,忽觉一只手贴上了腰际。她立即睁眼,低头望去。

孟弗渊低声说“下次记得打死结。”

至此,攻守之势陡然互换。

孟弗渊一把搂着她的腰,让她在他膝头坐下,大掌按在她脑后,使她低下头来。仰头几分凶狠地吻住她,另只手毫不犹豫地自毛衣的下方侵入。

无法形容,那笼中之火是找到了出口,还是因为找不到出口,而愈烧愈旺。

蜷缩躯体,仿佛是本能反应,那覆笼的触感,叫她从头到脚,升起一阵颤栗。

“清雾”孟弗渊声音微颤。

“嗯”

“去我房间”

“嗯。”陈清雾将脑袋深深埋在他的肩头。她能感觉到孟弗渊的这一句征询里,有刻意修饰过的平淡,好似不想过分暴露他的渴求,从而让她为难。

她话音一落,孟弗渊毫不犹豫地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难以想象,去年此时,还叫她觉得严肃而不可接近的孟弗渊,竟会这般的热切,连抱着她出去的这几十秒,也不舍停止这个吻。

只在门口,他稍停了一下,腾手打开房门。

卧室就在隔壁。

整个三层静静悄悄,连廊灯都似睁只眼闭只眼地昏睡。

孟弗渊伸手,压了一下卧室门的门把手,门打开了,他抱着她走了进去,反手关上。

“咔哒”一声。

是锁门的声音。

顶灯没开,孟弗渊直接朝床铺走去。

陈清雾闭眼,后背着陆。

长绒棉的床品,分外柔软,有一股新近濯洗过的,洗涤剂的清香。

“能开灯吗”孟弗渊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