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番外四(2 / 2)

雾里青 明开夜合 2145 字 7个月前

化妆师笑说“那给我们办个会员。”

孟弗渊招待了一会儿宾客,实在按捺不住心情,打算上楼去看看。

进门时,化妆师正在给陈清雾夹睫毛,一旁的架子上,挂着曳地的白色婚纱。

孟弗渊走过去,将手里端着的插着吸管的水杯,放到陈清雾跟前,搭着她的肩膀,低头问“累不累”

陈清雾笑说“这才刚开始呢。”

不好打扰太久,孟弗渊待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到下午两点,第一个妆面准备完成,陈清雾穿上轻纱,下楼去拍照。

民宿出门就是雪山,怎样拍都非常出片。

拍足两小时,陈清雾吃了几样点心,回到房间,开始准备仪式的妆面。

五点开始,孟弗渊频频看表。

流程已了熟于心,仍然难抑紧张。

越临近时间,越觉得呼吸难平。

离5点19分,还差两分钟的时候,忽见玻璃门被推开,陈清雾轻提着婚纱走了出来。

他一瞬心脏骤停。

彼时夕阳斜照,天高云淡,而她就似从云层罅隙间,洒落的一缕天光。

孟弗渊伸手,看着她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他递过小苍兰的手捧花,牵住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时,只觉指尖与呼吸,俱在微微颤抖。

陈清雾捧着花,挽住孟弗渊的手臂,在现场乐队奏响的小提琴曲中,一同走过白色玫瑰花瓣的步道。

两侧座椅亲朋满座,注视的目光来不及一一交汇。

分明是那么短的一段路,他们却好似已

度过了漫长的余生。

流程简短,只有宣读誓言与交换戒指。

孟弗渊倾身,亲吻新娘。

山风微荡,吹过小苍兰的花束,和皎洁如雪的头纱。

这一刻山野俱寂。

天色墨蓝,烛光都亮了起来,远处雪山在望。

户外长桌铺着白色桌布,鲜花点缀于杯盘之间。

陈清雾换了一条香槟色的长裙,被孟弗渊牵住手,一一去给宾客敬酒。

先从父母开始。

这是那次之后,两家父母第一次同坐一桌,都维持了表面的客气。

陈遂良不满仪式没有父亲交接的环节,这时候免不了要发挥岳父的威仪,拍一拍孟弗渊肩膀,叮嘱“以后清雾就交给你了。”

孟弗渊笑了笑,说“您放心。”

克制了不去纠正,清雾是独立的一个人,没有交给谁一说。

廖书曼只摸了摸陈清雾的手臂,问她冷不冷,别感冒了。

方才陈清雾注意过,她和孟弗渊走过步道时,廖书曼眼里分明有泪光闪烁。

孟成庸和祁琳都笑得礼貌,说了几句今后好好经营家庭之类的套话。

两人正要移步往下一桌去时,祁琳忍不住出声了“清雾,端午有空的话,跟弗渊回南城吃粽子。”

陈清雾微笑道“好。我们到时候看情况。”

下一桌是孟祁然,跟麦讯文他们坐在一块儿。

孟祁然以最近比较忙为由,婉拒了做伴郎的邀请。

今日宾客都穿得相对正式,他也是一身西装,很似伴郎的装束。

孟祁然起身,端着红酒杯,笑着与孟弗渊和陈清雾碰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陈清雾笑说“谢谢”。

他们与麦讯文一家碰杯时,孟祁然坐了下来,目光掠过陈清雾美得惊人的脸,无声望向远处阒静的群山。

从前以为余生还长,足够酝酿爱意与勇气,再在高朋满座时,听尽百年好合的祝语。

但原来,有时候一瞬就是一生。

米拉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邀请他们可去洛杉矶度蜜月,并趁机催婚麦讯文。

蓓蓓个头蹿升,早不是小女孩模样,挨着aggie,以葡萄汁代酒,笑说清雾姐姐今天好漂亮。

赵樱扉累了一天,正在埋头吃菜,敬酒时说今晚菜品不错,加一分,问她有没有想结婚的冲动,她说有点心动,但不多。

裴卲笑说,从无到有已是巨大质变。

两人始终维持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陈清雾偷偷告诉裴卲,这说明其实有戏,因为赵樱扉这人最烦跟人玩暧昧。

安姐开玩笑说,听说陈清雾老师业内身价水涨船高,那套188元得来的茶具,她得好好保存,兹等哪年送去拍卖行,一夜暴富。

一圈敬下来,陈清雾和孟弗渊终于得空,坐下吃点东西。

烛火跳动,觥筹交错间

只闻笑语。

陈清雾端起酒杯,微笑道这一杯敬孟先生。

孟弗渊与她碰杯,“这一杯敬陈小姐。”

晚餐结束,是afterarty。

陈清雾回房换了一条便于活动的裙子,再回到现场,却见孟祁然正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

扫弦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陈清雾,又低下头去,挨近话筒,低声说“这首歌送给我哥和我嫂子祝你们永远幸福。”

陈清雾定住脚步,孟弗渊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轻快旋律,不似以往风格。

陈清雾眼睛几分朦胧,隔着灯火看向孟祁然,好似隔岸看那一段永不再来的青春。

“很好听。”她微笑说。

不是命题作文,是轻快之下,直指人心的淡淡忧伤。

唱完,掌声如雷之中,孟祁然放下吉他,微微颔首,在满场的灯火之中,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一直到晚上十点,整场婚礼落幕。

在门口一一与宾客告别之后,陈清雾和孟弗渊回到了独栋的客房。

陈清雾散了头发,换上舒适服装。头发蓬松,像是刚烫过的羊毛卷。

她说累,但是精神亢奋,想下去走一走,孟弗渊欣然陪同。

外头有月光,照进路面的积水,便似天上的月亮,一个一个地散落了下来。

陈清雾脸上发烫,不知因为热还是因为喝了酒。

她抓过孟弗渊的手来碰自己脸颊,“刚刚群里不是发了粗剪的视频吗,你看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孟弗渊还没来得及看。

陈清雾笑一笑,说没什么,剪得很好。

应当是她还没去化妆间之前,孟弗渊帮忙将婚纱挂在了架子上。

他稍稍俯身,仿佛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低头,将额头挨靠在白雪一样的薄纱的裙摆之上。

那一幕无比虔诚,仿佛祷告。

誓词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