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宗罗睺挥舞着马鞭,跟在少年将军的身侧,踏着刚融雪的泥土,朝着晌午阳光的方向驰骋。
大兴城中,宇文弼和长孙晟正在破口大骂,高颎和薛道衡围着他们安慰。
宇文弼骂道“李渊这厮不做人二郎三郎的事业才起色,他让二人回来成什么亲他居然还说动了皇帝下旨”
长孙晟骂道“我家观音婢才十三岁怎么能这么早就离开父母”
高颎和薛道衡连连叹气。
他们正绞尽脑汁想安慰宇文弼和长孙晟的话,留在家中照顾父亲的高颎的儿子高表仁急匆匆跑来“父亲父亲大事不好了”
高颎道“能有多不好总不能是杨广又忌惮我了。”
高表仁停下脚步“哦,不是。是皇帝又下令征高丽了。”
高颎“”
他叹了口气,对宇文弼和长孙晟道“要不还是同意吧,我看这天下马上就要大乱,现在不办婚事,就不知道几年后才能办了。”
宇文弼犹豫。
长孙晟板着脸道“我女儿还小,正好几年后再成婚”
高颎道“等李渊起兵,你就不怕李渊给李二郎后院塞几个败将女儿,在你女儿入门前弄出个庶长子出来皇帝的庶长子可比寻常人家的庶长子麻烦。”
长孙晟皱眉“李二郎不是这种人。”
高颎道“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先把你女儿嫁过去,才好与李家讨价还价,让李二郎与你女儿圆房前,后院不准进人。”
长孙晟仍旧皱眉。
高颎道“我比你更信任李大雄的人品。我相信他绝不会做违背承诺的事。但能自己把握主动权的事,即使再信任对方,也不要将主动权交出去。你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长孙晟叹了口气“高公是对的。”
宇文弼道“我还是担心二郎和三郎的事业。”
高颎道“三郎,你去张掖,替二郎三郎镇守河右。你不需要做事,听房乔、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的话,只需要拿出你渤海郡公的爵位,为他们镇住其他官吏。”
高颎的次子高弘德受封应国公,已经早逝;三子高表仁虽未出任职官,但在隋文帝时就因为高颎的功劳得封渤海郡公。
所以高颎越看李渊越不喜。
若李渊诸子将来争夺太子之位,那确实是有必争的理由。
但李渊又不知道他将来会当皇帝。李二郎李三郎因为太过优秀而被要求忍让,还被独孤老夫人打压这也太可笑了。
别说李渊两个次子将来肯定有本事自己赚爵位,高颎的三子高表仁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是渤海郡公了。
李渊要有本事,早早给家中诸子赚得爵位,哪需要李建成护个世子的位置护得魔怔。
因功封爵需要熬资历和年龄,但门荫得爵只看父辈功劳。如果李二郎和李三郎早早得爵,争霸天下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被动。
李渊今年都四十八岁了。杨广穷兵黩武,他混战功的机会多得是,居然还没能给家中幼子赚得爵位,可不是废物
越临近天下大乱,李渊离皇帝的位置越近,高颎就越看他不顺眼。
高表仁不高兴道“父亲,我只是不想出仕,但我也不是没有本事,还不至于被三个年纪比我小的人比下去。”
高颎道“你的本事我比你清楚。你能为能臣,但那三人皆能为名相。”
高表仁瘪嘴“是。不过父亲,我擅自去张掖,会不会被皇帝忌惮”
高颎神色淡然“他此次去高丽,就没有余力再管西域的事了。太子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