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靠墙摆着一个大玻璃柜,上下分了好几格,左边一排摆着金马、金鸡、华表、金鹰、飞天、白玉兰等奖杯,还有一个用镜框镶着的威尼斯电影节逆流而上单元最佳男演员奖的证书;右面一排同样一座金马、一座华表、一座东京电影节的水晶杯,还有一座金鹰奖。
右边看着略显单薄了一点,只是程好没好意思把那些所谓的“国剧盛典”、“企鹅星光大典风尚女演员奖”等之类不入流的奖杯摆出来。
最上面一层空着,“美国金鸡奖”自然不敢奢望,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奖杯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擦完这些满满的荣誉,程好照例欣赏了一番,露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傻笑。又看了看最上面空荡荡的一层,心里难免有些遗憾,欧洲三大节的奖杯她是不敢想了,不过老公还是有希望的。
除了每天吸尘,程好基本上每隔几天都要来次大扫除,抹灰、拖地。原本她没这么勤快,跟贺新生活时间长了,也染上了轻微的洁癖,只有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才感觉心里舒服。不过将来要是搬到北边的大房子,到时一定要请个保姆,不然二百多近三百平米的大房子,每天光收拾屋子都不用干别的了。
不过就算搬到北边的大房子,两人计划等将来有了孩子再搬。想到孩子,程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难免有些郁闷。
从金马奖回来,许是得了奖心情舒畅想开了,又许是受了袁荃那番话的触动,回来之后就没有再刻意采取措施。没了那层薄薄的膜,老公倒是闹的挺欢的,可到了时间,大姨妈依旧如期而至。以前是怕怀上,就算是安全期也有些提心吊胆,现在想怀上,却没能得到好消息。
前几天她在电视里看到一个比她大几岁,出道十几年绯闻无数的女明星的访谈,看她在电视上大谈什么冻卵、代运之类的,让她很惊讶,难道生孩子这种事还有代劳的?
说穿了,就是不想怀孕生孩子耽误自己的事业。十月怀胎,生完孩子哺乳期,恢复身材啥的,怎么着也要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如今圈内的竞争愈来愈激烈,远离大众视线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就凉了。
对于这个程好倒是没啥可担心的,当初拿了东京影后她就已经觉得人生圆满了,如今又拿了金马影后,那更是已经没什么追求了,如今就剩下怀孕生孩子,完成自己人生中必须要走的一步。
而且在她的认知中生孩子就是应该自然怀孕,什么冻卵、试管之类的,听着都有点毛骨悚然,更别提什么代运了。
收拾完屋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坐在阳台上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手里捧着一本时尚杂志,人却在发散性的思维,如果下个月还准时来大姨妈的话,她琢磨着是不是让家里寄点海参过来给老公补补,外面她担心会买到假货。
上次佟亚丽倒是跟她提过,说是她们老家有个生儿子的偏方,据说很灵的,可惜她和老公最想要的是女儿……
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眼瞅着太阳快西下的时候,趴在脚边的串串突然一个激灵抬起头,紧接着便爬起来摇头晃脑的跑到门边。每当这个时候,她知道老公回来了。
她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见裹着一件臃肿的羽绒服的贺新开门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
“买的啥呀?”
“买了点羊肉,还有萝卜,晚上咱们炖羊肉。”
“我琢磨着还想吃鱼呢!”
“那你不早说,明天吧。”
贺新换了鞋,拎着袋子跑进厨房,程好也跟着进去帮忙打下手。
这是他们平时在家生活的常态。
贺新今天买了一大块带骨带皮的羊肋排,已经剁成了小块,口外的羊,很新鲜,冲洗干净,放锅里出水的时候几乎都闻不到膻味。
出过水之后,起油锅,放入葱段、姜片、蒜瓣炒香,放入羊肉煸炒,料酒、生抽、老抽、冰糖依次放入。炒好后,放入砂锅加水,放入香叶、八角、桂皮,大火煮开后小火慢炖。
他从小受自家老爹的影响,不喜欢在红烧的东西里放什么豆瓣酱、东北大酱之类的,都是纯正上海的做法,讲究是浓油赤酱。
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正在旁边帮着撕豆角的程好抽了抽鼻子,露出吃货本色:“真香啊!”
“新鲜的口外羊肉肯定好吃,明天早上做红烧羊肉面也一级棒。”贺新笑呵呵道。
除了演戏,他唯一愿意花工夫的可能就是在吃的方面。就连住在前头的郝荣,只要看到他在家,也常常隔三差五过来打秋风。
“一会儿,你给郝哥打个电话,问他想不想过来吃羊肉烧酒?”
“还用问,肯定乐意。”程好撇嘴道。
昔日那位严肃、认真的郝老师的形象,如今早已随着他那副不敢恭维的吃相在程好的心目中崩塌了。
“你自己干嘛不打,非要我打?”
“这不,你就要到人家手底下干活了,这不提前拍拍人家的马屁嘛!”
“切,是他求我,可我不是我求他。”程好一脸傲娇,“再说我的编制在戏剧研究所,跟他的表演系挨不上!”
话说,程好继拿了东京影后又拿了金马影后,这次准备回去上班,学校方面相当重视。要知道之前有如此成就的可能就是巩丽了,可惜人家已经加入了外国籍,就连当初要上缴戏剧研究所的管理费都还没有交清呢。
之后巩丽的接班人章紫怡也不错,可她一来是人家国话的人,二来所获的大都是华语电影圈中的奖项,有影响力的国际性的奖项一个都没有。
程好却是中戏自己人,既有国际影响力的东京影后,又有华语电影圈的金马、华表影后,足以能让学校光耀门楣了。
“我怎么听说人家又把提拔了,可能明年要提副院长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前两天和东哥一起出去应酬的时候听别人说的,空穴来风未必无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