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铺就的小路尽头,是间大屋,大屋的两边分别有两间略小的屋子,屋子都是徽派的建筑,只是比现代的建筑更多一份朴实,屋顶上坐着几只小兽,看造型很有点重檐歇山式的风格。屋檐的正中是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样的屋子,非常人的所能造。做为这屋子的主人,可能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想到黄老爷见到韩几时那拘谨的表情,想到苏轼对韩几那热情的态度,当然,想得最多的是韩几做事的任性随意和意想不到。
“你究竟是谁?”
韩几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停在了桌前,继而笑道:“我不就是你的小徒弟韩几吗?难不成你认为我还是什么汪洋大盗,土匪倭寇?”
你要真是这样的人,那倒好办了,我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心里的话还没说出口来,韩几已经将桌上的那一罐女儿红提了起来,“来,尝尝我亲自酿制的女儿红。”
那酒有着一股迷人的清香,比我那个时代的酒要好喝多了。
一杯入肚,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杯子去接了第二杯。
韩几微笑,又为我满上一杯。
既然韩几不愿意告诉他是谁,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未必有什么好处,既然现在有美酒当前,既然那叫蓝铃的丫头又送上来了几味可口的小菜,还去杞人忧天干什么,不如对酒当歌,来一个人生几何。
苏莎华不止一次提醒我不能再醉酒了,但,除了酒,我找不到可以倾吐自己心思的机会。下班后找一个很是热闹的酒吧,叫上几杯酒,静静地喝,那种感觉真的挺好,至少能让我觉得我还存在着。
这些,苏莎华不会懂。她从来不需要为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去烦,她要是没钱用了,只需要开一下口,我就会立即朝她的帐号里打钱进去,不在乎那些钱是我加了多少个夜班换来的。她要是心情不好,大可以去找她那些观音兵陪着她疯狂,自然不知道我心情抑郁到极点时无人可陪的绝望。可是,她还不满足,她不能忍受她差点要甩掉的男人对她的姐姐有一点好脸色,所以,她要用那么一把匕首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一笔勾销。
古人喝酒就是有这样的好,杯子可以尽管地大,大到你完全可以直接拿着桌上的酒罐倾倒进你的口中,完全不在乎那进入嘴里的是酒,还是泪。
“好了,够了。”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手,“又不是那么会喝酒,要是你醉了,我可是要……”韩几的笑坏坏的,扶住了我已经开始摇晃的身子。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我还是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这么多年来我对自己的酒量从来是给予极大的信任的,怎么可能就桌上这一小罐纯米酒就把我给放倒了,一定是这韩几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听到韩几俯下身子,那张漂亮的脸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了,我的呼吸急促,在晕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看到他的嘴唇蠕动,吐出了两个字来:“迷酒。”
韩几,你这个混蛋,你真是太卑鄙了,你要是敢对我干什么,我苏曼殊就是回到我的那个时代也要把你从历史书里挖出来,让你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