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从门缝里外里边看看,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小时候看着只觉得富丽堂皇,巍峨高大。
长大之后,却莫名觉得不过尔尔,院子里草地疏于打理,有的地方长出半腿高,有的地方露出黄土,好像生了斑秃一样不忍直视。
颜初回忆了一下小时候,没回忆到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她住在这里,物质上什么都不缺,但是精神上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叫她有一种不稳定的饥饿感。
昔日流光溢彩的喷泉彻底安静下来,远远看过去,水池子里边堆着不晒来不及打扫的枯叶,雪白的安琪儿身上也变得发黄变暗。
她摇摇头:“咱们去后山看看吧。”
顺着嵇草重生的山路弯弯曲曲的往上走,不多一会儿,山风愈发呼啸,两个人沿着记忆的方向,走到了颜初失足掉落山崖地方。
半边山崖附近寸草不生,荒凉可怖,颜初站在边上,探着脑袋往下看,说:“你知道这里有多高吗?那时候我不愿意,被逼到了这里,想也没想就跳下去了,之后……”
她紧跟着白了嘴唇,失重感突然缠紧了心脏,遗忘的记忆突然山呼海啸奔涌而来,她的身体好像又体会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失重感。
山风从头发的缝隙中席卷而上,带着冰冷的味道,拂在脸上。
颜初抿紧嘴唇,说:“我跳下去了,然后我……我死了一次。”
“是的,你死了一次。”毕洐看着颜初泛白的嘴唇,很想过去将颜初揽在怀里,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毕洐将颜初揽在怀里,她的鼻梁贴着他的颈侧,清淡的冷水香味灌满了颜初的鼻腔,是熟悉的,温柔的,属于毕洐的味道。
两个人贴在一起,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