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身不是挺人模狗样的么?怎么不继续穿?"埃索伦问。
距离帕特农宫很近的衣帽租赁室,夏黎正摆弄着一块拼色方格领带。他把那身浮华的衣服全都换了下去,试着自己拼出一分舒适的居家服。虽然帕特农宫必须要穿正装,但那副领带和西装实在太凸身材,不时刻板着腰就会暴露自己的炒锅型腹肌了。
"免得暴露,我可不想一登场就被人对号入座。"夏黎束好领带,取下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名贵的西服试穿,"接下来就是演讲吗?"
"啊,大概是正式发布消息,比方说我们不会撤退呀我们很有胜算呀类似的。"埃索伦坐在镜子前画眉毛,"每次大任务都有这么个形式,搞得像是要组建敢死队,可笑的是还要填遗书和遗体送回书。"
夏黎一愣,"有人死过吗?"
他经历了好几次杀人的经历,也见证了白龙讨伐中那一个个鲜红的人名,此时说出来还会有淡淡的别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扭,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管是间接还是直接死在他手里的都有二十多个人了。有时候他也会想想,自己不会就这样逐渐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吧?
"当然有人死过,不然怎么算是高难度任务。"埃索伦说。他的化妆手法意外不错,一个人就处理好了流汗后的妆容。
"那些学长被送回去了?"夏黎语气有些迟疑。
"当然不可能,一般都是死的连尸体都剩不下咯,一些敌对势力或者是怪物可不跟你讲道理留全尸。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冲过去,一个断臂被送回来。"埃索伦挥挥手,套上衬衫,"只剩下一条断臂还怎么送啊,你总不能就剩这么一条手臂,然后把它送回老家,对他的亲妈亲爸说'这是你们的儿子';吧?人家不揍你才怪嘞。"
这话让夏黎有些难过,他本来就是容易联想的人,现在一想到那种场面就觉得难受。你说如果真有人死了那他父母该有多难过,明明是去外国留学,邻居亲戚都夸耀的好孩子,就这么没了,谁信呐?可他就真的死了,人没了,只剩下一骨灰盒。爹妈哭的稀里哗啦的问你他是怎么死的,望着你的眼睛里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切,你真能忍着不说么?可是你想说,你怎么说?总不能说阿姨你儿子拯救世界死的吧?
"学长,你这一届"他的话被一阵呼啸的狂风所掩埋。
衣帽租赁室的大门被人用力踹开,有人冲了进来,速度像一阵飓风。那个闯进来的人一只手按在埃索伦的胸膛上,把它推倒在墙上,随后来了一个漂亮的壁咚。那条应该送进卢浮宫供世人瞻仰的美腿抬起,抵在他的,橙色发丝飞舞而起。空中紊乱的气流与若隐若现的透明色羽毛,就像爆炸的烟花环绕着她沉浮。
夏黎遮了遮眼睛,又把桌子上的易碎品护住,再次看向埃索伦的时候呆住了,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听说你今天去找爱尔莎了?"橙发女孩问,"不是答应过我,不许烦爱尔莎吗?"
哇擦类这是爱尔莎的姐姐?这么厉害?难怪能制住学长,有个这么厉害,随时随刻都可以把你壁咚的女朋友就算是他也不敢不听话呀!夏黎心脏被暴击,心里居然也想和涅伽尔试试。
"任务,任务!"埃索伦震惊了,"我昨天和你说过。"
"和往常一样?"橙发女孩把头埋在他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没有别的味道,谅你也不敢。"
女孩收起架势,拍拍双手。有人从门口探出头来,也有人直接走了进来。按照外形特征夏黎做了区分,首先是一个肌肉男,然后是个金发美型男,然后是一名白发御姐,最后是迷迷糊糊看上去没睡醒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岁的冷面女。
衣帽租赁室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夏黎往后靠了靠,眨了眨眼。那群人像是忽视了他,白发御姐瞥了他一眼,冷淡的点了点头。只有冷面女小小鞠躬打了个招呼,夏黎立刻还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