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猛一直默默倾听并且想献上膝盖,听见“石油”俩字差点摔跤,“你是纯粹的吹个牛,还是真的,有科学依据的推测,有!石!油!?”
“有!”李惜文眨巴眼,努力回忆,想起来她的初中高中地理课本和练习册都在,肯定有全国矿产图的。两个位面到清朝往前的历史都是一样的,地下的矿藏肯定不会长腿跑乱,她肯定的说:“肯定有!”
“那就不提你小哥了,只说石油!”方猛左右看看,刚才他俩说话时最近的人都走出几十米,李惜文的声音又不大,他也只是勉强听清楚,离远了肯定听不见。他叹气,“去年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在东北找石油,打了多少眼井,结果专家都说咱们东北的石油没有开采价值。”
李惜文懊恼地捂住脸,觉得这祸事搞不好还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邢兰州寒假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她天天在农村找地下水,也没有机会听广播看报纸,她还以为东北的油田已经找到了呢。她可以跟人家解释她只是顺便为祖国吹个彩虹屁吗?
方猛向司令员汇报情况的时候,司令面无表情,那对单眼皮的小眼睛一直盯着李惜文。
李惜文自认她上辈子是个狼人,但是她从来没有被这种级别的老妖怪正面盯视过,她现在怂的都站不住了。
方猛说完了,司令的面无表情里愣是透出一言难尽的意味,他语重心长的问:“那么李惜文同志,如果让你去找石油,你找得到吗?”
“我不一定能。”李惜文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根据地质结构推测哪里可能有含油层,判断大致位置。感觉大油田都会埋很深,两千米可能都算浅,具体的勘探工作还需要专业的人去做。”
司令沉吟良久,说:“去找。”
“我厂里的工作……”李惜文对上司令敏锐的小眼睛,怂了,“需要交代一下。”
那一家四口被热情的卡车司机和围观群众送到医院,还没办理住院手续就被捉住了。
大婶身上搜出一张李惜文的一寸证件照,她一口咬定李惜文是她的小儿媳妇,娶进门不守妇道还偷家里的钱,跑到松北市来当临时工如何如何。
方猛往苦瓜脸的男人□□里浇了一杯盐水,那男人痛的不停惨叫,苦瓜脸就什么都招了:一家四口以前都是在大集上干活的,这两年一共拐了二十多个大闺女小媳妇。上个月她婆婆收了人家三百块钱的定金,她们全家每个礼拜天都来市里等李惜文。捆到李惜文就叫送到什么地方去换五百块钱。至于是什么人对方没说,就说谁拿五百块就交给谁。
八百块真是很大一笔钱了,四舍五入也算一个亿呢。
李惜文以为她这样值钱国家肯定舍不得叫她去找油田,她肯定会被送到银行金库保护起来。然而别人都认为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的人更重要。
于是在军分区吃了两个窝窝头又给了十分钟时间上厕所之后,她就被捆起来,左边一个黑脸便装兵哥哥客串窦儿敦负责吓唬她要听话,右边一个便装的兵哥哥客串红脸的关云长负责给她洗脑要听话。
李惜文郁闷的想死,又怂的不想死,问这两位:“万一人家就是想弄死我,你们把我送去就是送死啊。我死了算烈士吗?”
关云长说:“不可能,我们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掉一根头发!”
窦儿敦说:“你算不算烈士我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在你前面先烈士。”
李惜文愣了半天又问:“那我烈士了,我家和我对象算烈属吗?”
前面化妆成大叔赶车的方猛受不了了,回头说:“那个女同志你矜持一点。没领证的不算家属!”
宁东的大表哥的声音?李惜文想跟大表哥求个情给她松绑,嘴还没有张开来,方猛坐正看路,呵斥:“闭嘴!”
在座的三位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李惜文闭紧嘴,闭上眼睛,精神力在空间里翻她全家的藏书,居然叫她翻出来一套世界主要矿藏分布图册。其中光是原油和天然气分布地图就有十几页,不只中国的油田,世界各国的主要油田都在地图上标的清清楚楚!
李惜文作为一个俗人,立即想到,假如她能跑路到外国去,凭她空间里的黄金,她趁那些大油田还没有被发现,去把油田上面的土地买下来,不要多,买一两块地她就能当阿拉伯女王了吧?抖森彭于晏少年吴彦祖和吴磊弟弟还有吴亦凡她都可以花钱去捧,她过生日就把她捧的男星叫来献唱,那日子一定特别美滋滋。
发现矿藏地图和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很治愈,李惜文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忍受命运对她的摆布,
约定地点是个大车店。几间土坯房孤零零的卧在路边,天都黑了都没点灯。
关云长下去喊门,半天才有个女人拉开门,探出半个头,问:“谁呀?”
“住店。”关云长说。
那女人再探头看看,看见大车上有个睡倒的女人,居然头又缩回去,咣当一声把门拴上了。
窦尔敦扶着李惜文起来,轻声说:“再有人出来你就喊救命!”
李惜文点点头。
木门又开了,一个男人提着马灯出来,把马灯举的高高的。李惜文被窦尔敦推了一下,她就朝那个男人面前冲,尖声喊:“救命。”
窦尔敦抓李惜文的头发,把她揪回去,喝骂:“剑人,老实点。”
提着马灯的男人手很稳,瞅李惜文一眼,说:“新社会呀,怎么能这样对待妇女呢?”
“我这个侄媳妇不守妇道,跟野男人跑了。叫我们抓回来了。”方猛说“不守妇道,跟野男人跑了”这几个字咬牙切齿,活像被戴绿帽的是他本人。
“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打一顿就老实了!”男人走近看过李惜文的脸又看窦尔敦的脸,“你大侄子这长相,有点潦草呀!”
窦尔敦的脸更黑了。
出个任务不只被扣绿帽子还要被人嫌弃长得丑,李惜文非常开心,冷笑着说:“谁家男人长这样,他家媳妇都不会守妇道!”
窦尔敦巴掌扬起来落不下去,举半天,吓唬李惜文:“你再瞎说,你再瞎说我真揍你了!”
李惜文翻给他白眼,顽强地挪开两寸,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行了,大哥,我们在你这歇一宿,明早再走!”方猛说,“一间屋就行。”
“行吧。”男人把院门打开,把马灯挂在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
李惜文被推进一间土坯房里关起来了,土坯房里除了一盘土炕什么也没有。她爬到炕上,缩在角落里靠着墙休息,顺便看院子里的情况。
外面窦尔敦骂骂咧咧的,关云长半是劝慰半是幸灾乐祸的说话,被方猛踹一脚打发去打井水饮牲口。
方猛吼大侄儿:“叫我说,你就应该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卖了,拿钱再去娶一个老实媳妇!”
隔壁就有男人问:“五百块卖吗?”
“卖!”方猛等不及这声“五百块”,“钱拿来,人归你!”
窦尔敦还要演一下挣扎:“老叔,那是我媳妇!”
“有五百块,够你媳妇再生俩儿子给儿子娶媳妇了!”方猛用力给了窦尔敦一下。
那屋的屋门打开,一个男人两只手都举着手枪,枪口对准叔侄俩的脑门,“胆敢拐卖妇女,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蹲下,双手抱头!”
方猛和窦尔敦都很老实地蹲下来,双手抱头。
最开始开院门的那个女人从那屋里出来,把李惜文这屋的门拉开,轻声喊:“大妹子,别怕,我们是好人,你赶紧跟我们走。”
李惜文爬下炕跟着女人走。她的手确实是被绑着的,她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走,看见手枪还很有演技的哆嗦了一下。
院子里是挂着马灯,不过马灯的那点光铺满整个院子就有点嫌亮度不够,总的来说,光线是不怎么好的。李惜文觉得现在的机会很好,她不想继续演深入虎穴,精神力伸出去,把两柄手枪的保险拴拉回去。
然后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撞那个男人,还喊:“你们都不是好人,你开枪打死我算了!”
那男人吓了一跳,两柄枪的枪口都对准李惜文。窦尔敦和方猛一左一右扑过去,只一秒钟把那男人的枪缴了。然后窦尔敦再扑出去把那个女人控制住。方猛一枪柄砸在那男的太阳穴上,把人砸到在地下,然后他一脚踩着那男的,双手把缴获的手枪就插腰上了。
刚才还拿着枪吓人的家伙头破血流,倒在地下好像人事不知。
李惜文很自觉的远离这个家伙,怂唧唧的贴墙站着。
后院传来打斗声,不过没一会儿关云长背着几圈绳子,提着捆成粽子的大车店老板过来,汇报说:“厨房里只有三双筷子,应该只有这三个人。”
方猛和他合作把地下的男人捆起来,最后再把那个女人捆起来,在院子里找到一团旧衣服撕成三团把三个人的嘴都塞住,才给李惜文松绑。
“走吧,回去了。”方猛招呼李惜文。
“我要去上厕所。”李惜文问:“这边厕所通常在哪儿?”
“你进屋里,把门拴上。我们把人捆车上去。”方猛拖起一个就往后院走。
李惜文等他们三个把人拖走了,拴紧门解决问题。然后,她发现这间屋里的地下渗水渗的特别快。她的精神力往下一探。下面是一个空地窖。
她再去之前那一男一女暂时逗留的屋里往地下“看”,那下面的地窖更大,而且里面还捆着六七个女人和女孩子,每个人嘴都被堵住了。
显然他们刚才敲门没有马上开门让他们进来,是这几个人的嘴需要被堵上!
李惜文跑去后院,说:“那屋有地窖,好像有什么东西,活的。”
方猛纠结了一下,过去把地窖门掀起来,提着马灯下去看,上来他的脸色就不大好了,说:“再套一辆车!”
“队长,等一下,我小时候听人家说书的说,有的人拐卖女人和孩子,总要叫人家心甘情愿被卖出去,就会把自己人混在里面。”李惜文笑着说,“带上她们一起走,不要给他们松绑比较保险。”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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