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轮到少女做自我介绍。
上鹤玉道也同样跟着上去。
随着视野的移动,少女手里拿着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本子,她站在讲台上,显得很紧张。
捏住本子的手指已经明显地突出指关节,少女翻开一页,然后举起来给大家看:
「我叫桐生安。」
「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没办法用语言交流」
「希望能成为朋友,请多多关照」
「如果有困难的话,我一定会帮助的」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本子上的文字。
然而,最可怕的往往是这份寂静。
“居然是哑巴的说,读残疾学校应该更合适吧。”不知是谁,突然在台下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觉得也是这样。”
议论的声音像微风拂过树叶般,沙沙地作响,可却全部都传进少女的耳朵里。
桐生安低下头。
旁边的高桥西美及时阻止这样的言论:“不要因为某一项原因而议论别人,他所犯下的罪行除外,在这样看来,也注定成为不了高尚的人。”
她站出来为替桐生安解围。
桐生安抬起头看着她,高桥西美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哦,先下去吧,桐生同学。”
少女走下讲台,周围的眼光依旧异样地像是尖针,不断刺扎着自己的身体。
画面如同走马灯般浮现。
轮到桐生安做值日,等推门已经进入教室的时候,面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
凌乱的桌椅,纷飞的纸屑,黑板上还用粉笔大大地写着“谁会用本子跟你交流啊”的话语,乱涂乱画仿佛在宣泄情绪。
可桐生安却只是沉默地拿起黑板擦。
一下一下把上面擦干净,然后将沾染在上面的粉尘抖落在垃圾桶里,确定上面没有痕迹后,又用湿毛帕擦拭一遍。
就像被人撕裂、遗弃的布娃娃,可桐生安却把它捡起然后又仔细地缝合完好。
等整个教室打扫干净,她这才把目光投向上鹤玉道的座位,能想象到少年的坐在这里的场景。
俊美的脸庞,深邃的眼神,望着外面的天空展露出完美的容颜,仅仅是观察上三秒,就会让人以为沉入了画中。
很快,同学们慢慢进入教室。
“没奏效啊,那家伙还是显得那么开心。”早川奈私私窃语。
“看上去还真是恶心。”
“真想把她给揍一顿。”
以上是关于桐生安的议论,她们敌视着桐生安,除了要利用的时候,其他地方几乎在以冷暴力对待。
下午,放学。
今天的桐生安,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等上鹤玉道离开教室,去往社团大楼,桐生安终于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封情书,粉红色的包装。
从后门探出一颗脑袋,再三确认没有人后,她才肯快速走进走廊,然后移动向储物柜。
上鹤玉道的柜号,她记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储物柜没上锁,打开后,里面除了一双鞋和雨伞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
桐生安小心翼翼地把情书放进去。
把柜门合上,她却紧紧靠在储物柜上,像是瘫倒般滑向地面,内心的情绪忐忑得就像上下起伏的楼梯。
外面夕阳落进来,照耀在少女的脸庞上,橘红色的光芒似乎很刺目,落在少女的眼睛上就像绽放的烟花。
‘千万别害怕啊,桐生桑!’桐生安在内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份喜欢的情绪已经掩藏不住了呢,想要告知上鹤君,想要和他一起分享,源自于生命的悸动。
这也刚好对应于那天,上鹤玉道觉得时期吻合。
看了很久,跟随着桐生安,上鹤玉道仿佛能看见一个新的桐生安。
两人的默契也在无意中更加契合,正如相互印证的灵魂,彼此所间隔的距离远远缩短。
中午。
「阳光明媚的午后以及少女手中的水果糖,上鹤玉道终于放下陌生的姿态,应该能算作是朋友吧,可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要走啊」
「但,没关系」
「只要有上鹤君在前面,即便路上有荆棘或者泥泞也不会在乎,我会贯彻到底的」
「上鹤玉道的反应真是迟钝,忘记那件事情了吗?可明明我一直都记住的,算了,对上鹤君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日记写到这里,少女合上笔盖。
为了防止丢失什么重要的事情,桐生安每天都会写日记,把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记录下来,虽然没什么重要的。
从抽屉里拿出一袋薯片,少女从窗户外看着东京,嘴里在不停嚼着薯片。
‘东京真的好大。’
‘所以,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多少呢,比买一袋薯片贩卖机却掉落两袋都要小吧。’
‘但还是有可能性的,只要有存在可能,那么就不要断言它不会发生。’
时间推移。
接下来的片段,上鹤玉道都见过,比起这些记忆,上鹤玉道还是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感到兴趣。
比如,关于桐生转学的这件事情上。
「再见了,玉道」
桐生安拿出手机发下这则消息,她就把手机关了机,然后放进口袋里。
床上是她的行李。
旁边玲子已经收拾好一切,她提着女儿的行李箱,从家门走出去,看着对爷爷奶奶依依惜别的女儿,然后又急不可耐的催促。
终于,桐生安还是迈出了家门。
“咚——”玲子贴心的把门关上,推着行李走到庭院前,那里已经有车停住在等她们。
“抱歉,让你久等了。”
桐生玲子把后备箱打开,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再转身过去拉开车门。
望着住宅的桐生安似乎有些不肯离去,站在窗户里的桐生鹤守和桐生多奈已经泪流满面,离别永远是痛苦的。
但正如桐生多奈说的那样,总会有一天,突然地分别,所以请先适应吧。
“快走啦,不然赶不上列车了。”桐生玲子已经坐进去,她朝着外面的女儿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