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李氏的一番话,德业也陷入了沉思,虽是一介武夫,可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这女儿家的名节是玩笑不得的,之前顺钰侄女偶去赴宴都有那好信的人打探一二,这次二哥家的侄女频繁进出皇子府邸,怕是流言已如雪片一样漫天飞舞了吧。
可自己即不当家也不是可做主的人,就算知道如此不妥怕也是人微言轻的,况且二哥终是扬眉吐气,正想显摆一番,怕是听不进去人言。一番思量下来,德业说道:“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恐都不会多听咱们一言的。虽知二哥这番作为不妥,可也是阻拦不住的。咱们只能紧闭门户,莫与其过多接触,只希望姐儿不会被其带累了!”
李氏也叹,知道夫君说的句句是实,道:“都是一家人,哪有舌头牙齿不聚齐的,咱们做儿女的哪能少得了孝敬!紧闭门户光是母亲那里都过不去的,真要如此的话,光是大嫂那张嘴便饶不得咱们!这样看来妾身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也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德业忙问是何办法,毕竟现在来看总比干挺着要强一些,李氏道:“只能让娴姐儿继续‘重病’了,大伯二伯家喜欢风头让他们自己出个够去,就算真有什么不妥,想是旁人议论时也不会对个常年生病的小姐太过苛刻。只是娴姐儿一年年大了,有个身子骨不好的名声怕是议亲艰难啊!可又不能眼看着娴姐儿被其他人连累,真是两厢难为!”
李氏急的眼眶泛红,德业也是心中无力,虽也是心中埋怨哥哥们的作为,可受到的礼教却不许他议论一二。
李氏也不忍心夫君太过为难,整了整情绪又道:“夫君也莫太过担心,毕竟咱们也是早已分家,虽然会对咱们有些许影响,但只要暂时谨慎一些,也不会有碍太多的!况且咱们也没打算让娴姐儿今后如何的出息,若日后真有那不错人家,费力解释一二便也是了,若是真心求娶定会理解的!”
“唉,只能暂时如此了。”德业叹气道。
另一边顺娴还不知道父母亲的谈话,前一阵子还为自己终于找到些自由开心,却不知李氏和德业已经在三两句话之间决定了她今后的日子——继续宅下去!!
转日李氏便找顺娴郑重的谈了次话,其实顺娴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对那些闺誉什么的不甚明了,再说满人儿女不都是不拘小节么!李氏见女儿有些抵触,只道她年纪还小不明白其中厉害,道:“额娘也不想如此,可这关系到你的日后,要知道家族中但凡出个没规矩的小姐,整个支系的闺女怕都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虽现在拘着你,那也是为了你的今后,额娘虽不盼你日后大富大贵,可也要找个可心的人嫁了才是正经!只要你堂姐们定了亲事,便也没咱们什么事了!”
顺娴弄不明白为什么堂姐们出挑会坑到自己,自己之前看过很多穿越的,哪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怎的顺钰不过赴宴勤些,顺淑给人做了两顿饭便不容于世了!!
看来很多事要处在当下才会明了,现在的礼教不容女子有半分出格之处!顺娴颇有些委屈的窝进李氏怀里,李氏也是心中酸涩,但也趁着机会教导一番,道:“身为女子就是如此,额娘其实也知你喜书画,可却为何拘着你苦练女红,只是因为这才是能被世人承认的女子根本!你之前因绣工在后院之中名气颇盛,但多是赞不绝口的,反观顺钰虽然脱俗,可却难有几人认可,爷们儿们虽然捧着,却只能叫妇人们更加不齿!这就是世间对女子的约束、教条,这些不会因为哪个女儿才情特别出众,或有男子也不及的能力就会改变的!”
顺娴本就有着成人的心思,当然能听明白李氏话中的道理,只兴许是之前被父母保护的太好,才一直没认清这时代的现实!
“女儿明白父母亲大人的苦心,一切都按额娘的意思办吧。”
李氏紧搂女儿,感叹顺娴的贴心,恨自己不能给她一副男儿身,好不被这层层教条所束缚。
“娴儿前儿不说要给额娘制盒新鲜胭脂么?额娘可是等着用呢!还有你姨母们也是催着要用那珍珠霜呢,在不制好的话,怕是你大姨母要被你二姨母三姨母们哀怨的眼神给淹死了!”李氏强颜欢笑,转了话题。顺娴除了不便出府走动,这府内就任由她折腾吧。
顺娴自己也比较看得开,不管怎样日子都是要过,琴棋书画也好,女红女戒也罢,无非都是打发时间的东西。既然世人喜欢后者,那就多往那里用工好了!话说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生目标(握爪)!想通了不钻牛角尖就觉得日子还是很美好的,最起码前世一直羡慕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不就已经实现了么。
顺着李氏的话,顺娴开怀的说道:“不止是姨母们吧,怕是外祖母也羡慕的紧!!只是额娘催促的好没道理,那珍珠粉末多少银钱一罐您还不心里明镜,就女儿那点私房哪里够做出许多!额娘总不能让女儿画饼充饥,点石成金吧!”
李氏恍然,回来便忙碌家事,这两天又恼心女儿的未来,还真忘了许些钱财给顺娴了!便道:“倒是额娘全然忘了,明儿就叫人出去置办,看看还缺些什么,一并列了单子让人采买回来吧!”
顺娴想想反正也无事,不如多鼓捣鼓捣手工玩,便又道:“倒是在洋书上看过不少有趣的新鲜物件,既然额娘您不反对,那还真有些零七八碎想要采买,这就回去列了单子!!只是看了价钱额娘可不许皱眉,谁让您已经应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