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佳算盘打的山响,可她不是神诋,无法掌控世人的命运。
初选过后李氏觉得该是她动作的时候了,越到最后的秀女越不是他们这样门第可窥视的,不管是秀女本身的心思,还是各个皇族大臣们的意愿。
顺庆最近这一阵子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话间有时也答非所问,连顺娴都看出他是害了相思。连带着最近营务也忙,十几天在回家的时候,顺庆活脱的得瘦了二三十斤。本一个健壮威武的大小伙子,再看都有些脱相了,把李氏心疼的不行,趁着儿子在家,七个碟八个碗的往上端。往常要是在营里训练一两个月不回家,满桌子的好菜好饭爷俩吃的连汤都能不剩,可这回顺庆也只是普通饭量,吃的也斯文。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李氏哪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哎叹一声,道:“明儿额娘就递牌子进宫求那丽嫔一求,只是你中意的是那拉家哪位小姐?总得叫额娘心中有数才行啊!”
顺庆一听登时双眼一亮,满是希翼的看着李氏,可他心里也知道这事难办,单不说那拉贵姓,就那小姐的气度也是非凡。便道:“儿子也知道这事难为额娘了,可心中总是有这样一个想头,额娘也莫太强求,争取过,儿子也好心安,至于得与不得,尽人事知天命吧。”顺庆笑的了然,顺娴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笑看人世的那个,可这会突然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通透之人。
本来李氏有这么一番还只是为了敷衍儿子,毕竟顺庆口中的那拉氏女儿,听起来就不像是能窝在自家这样小宅院里过日子的,这么一说无非就是想灭了他的想头。可哪知道孩子这么贴心,李氏也想为了儿子的心愿努力一把,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不愧对孩子。
在说宫中丽嫔那头,见曹家竟想求晋选秀女,多少觉得这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可念着这么多年的尽心尽力,这么个过场怎么也得走一回,反正选秀之时多得是命妇进宫,多这么一桩不多,少这么一桩不少,并不会与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那拉氏今年送选了三名秀女,听闻丽嫔召见还纳闷不已,毕竟不属于同个势力,着实让人有些发蒙。可到底是宫中娘娘的恩典,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三人收拾停当,就跟着传唤的太监走了。
李氏看着下面一排三个水葱似的姑娘,真个是犯了难,这那拉家的教养规矩真真是太好,那逼人的气度哪个都不逊色,倒底哪个是儿子说的那个啊!!
下面三个姑娘也是迷糊,按说朝廷中数出品级的命妇大多是都能认出,可这位还真是面生,看来不是家中无爵便是官位甚低了。想到这,其中有人不耐,可良好的家教并未让心思显现到脸上。
可坐上的两位哪个不是人精啊,丽嫔在宫中混了半辈子了,不止保了小命还颇有荣宠。这几个小丫头再精明也是缺乏历练,眼中所闪的情绪哪能逃得过她的法眼,哪便只是一瞬。李氏又本就是善于攻心的,虽不如丽嫔的精明,可仗着阅历,也多少能读懂一些。
左边那个高挑贵气的摆明是没看上丽嫔的份位和李氏的身份,中间那个好些,可也一脸的敷衍了事。倒是右边的姑娘,鼻观口,口观心,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李氏也没由来的就觉得,儿子中意的就是这位。
和丽嫔暗自交换了下信息,丽嫔见那小姐气质冷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心下就觉得根本就是不可能成事。可为了还个人情,还是将另外两位小姐支了出去,单留李氏二人单独说话。
“小姐可是志在选秀!!我有一子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自此便心心念念难以忘怀,虽说有些孟浪,可为了儿子,我也是豁出了脸面去了!只是不明白小姐之意,只想得你个回话,好叫我那傻小子心里有个落停。”李氏上来便直话挑明,心中觉得这位小姐定不是喜欢拖沓的。
那拉小姐也是一惊,虽知道此次前来必定是有人要相看秀女,可没想到是奔着自己来的。自家虽说顶着那拉氏的名头,可父亲一心苦读根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苦了额娘和自己苦苦支撑门庭。从小的诗词歌赋让她并无太多掌家的经验,虽是小有祖产,可经年下来也是所剩无几的,弟弟又在读书须得银子供着。要不是听族长说选秀之后让自家重耕族田,这么个任人挑拣毫无尊严的选秀她是死活不来的。
“夫人叫我亦凝即可。”那拉亦凝又是一福。
李氏见她并无恼怒,感觉她真是聪敏,那拉姓氏虽贵,可她却不是嫡系子孙,此次选秀也只是做为后备替补的。自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是殷实人家,与其去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趁着机会找个好人家。
“我夫姓曹佳排行第三,想必亦凝小姐也是有所耳闻吧!”
李氏善妒,虽不算是新鲜话题,可在京城也是历久不衰的,但凡哪家主母想拿小妾说由头,都免不了提上一提的。在一个就是顺娴的女红了,算是达到了经常被模仿,但是从来未被超越。闺阁中哪家闺女手里都得有几样顺娴的花样子,也以模仿她的技艺为荣。
亦凝看了一眼李氏点头,李氏不在意的笑了笑,又道:“同为女子,心里想什么要什么我也是理解的,如果有缘你我做了婆媳,只要你生得出儿子,我定不会同意儿子纳妾的!”
要说之前听了李氏的话,只想将她说之事做为后路的话,这会儿那就是震撼了。莫说有官有位的人家,就连贫民百姓家多打了两担粮食,都想纳个小妾回家帮忙干活呢。知道李氏是个奴夫有术的,可又有几个不想儿子多妻多子的,这样的人可是不再少数。
见亦凝一脸的不信,李氏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盼着孩子们和和美美的平安到老就罢了。他又对你满心敬重,想来也是愿意守着你过小日子的,我又何必做那恶人呢。”
亦凝这会儿的心肝被说的蠢蠢欲动,可任凭在冷静自持的人,也不好意思自主婚事。
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说多了也就太上赶子了,再一个也是免得事后人家后悔了,日后再落一身埋怨,就算嫁了进来也是家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