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晚，空气有些凉。

李景年跟程雨霏站在路边，等着车。

似乎因为是凌晨三点左右的关系，路上的车很少，网约车也没人接单。

程雨霏忍不住揉了揉裸露在外的胳膊。

李景年见状，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程雨霏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挺绅士的。”

李景年苦笑一声：“怎么，我平时看起来像个流氓吗？”

听到这话，程雨霏似乎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一声：“哼，你的确就是流氓！”

李景年愣住，忍不住说道：“我也没对班长大人做什么呀……反而是某些小姑娘，趁着别人睡着，往人家身上靠来着。”

程雨霏这才知道，自己当时的小动作，都被李景年发现了。她气得伸出手来，在后者肩上锤了一把：“那是平躺着不舒服，拿你充当一下靠枕，懂不懂？”

李景年立刻笑着说道：“很荣幸，成为班长大人的靠枕。”

程雨霏一撇嘴：“哼，油嘴滑舌！说吧，是哪个女人给你调教成这样的？”

李景年忍不住反问：“我就不能是自己学习进步吗？”

“得了吧，糊弄谁呢！不说就算了！”

程雨霏翻了个白眼，显然根本不信李景年的鬼话。

李景年也只能干笑两声，想尽快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不过，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车的影子。

程雨霏轻轻皱眉，忍不住说道：“怎么没车呀……早上还要赶航班呢……”

李景年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想了一下，扭头对程雨霏说道：“要不咱们走两步吧，反正这里距离皇海大酒店不算远，步行半个小时左右，也就到了。到了那边，我开车送你回家。”

程雨霏想了想，点头说道：“也行，那走吧。”

“好。”

一男一女，两位十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就沿着冷清的街道，慢慢走了起来。

街灯昏暗，路途漫漫。

程雨霏迈着修长的双腿，沿着街道行走。沉默半晌之后，她忽然背着双手，俏皮地歪头看着李景年，问了一句：“佳佳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啊？”

李景年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难道，戴佳佳品尝他的事情，也被程雨霏看到了？

但他毕竟是老渣男了，很快稳住心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你的眼神儿不一样。”

程雨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得出来！”

“不太可能吧！”李景年矢口否认：“你肯定是想多了。佳佳自从被那个网红骗了之后，对男人就一直不怎么信任，也没看她有跟谁谈恋爱的意思。”

“切，你不说拉倒。”

程雨霏撇了撇嘴，接着又问道：“说起来，她那个网红后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戴佳佳跟着网红走的事情，当时在村里还是挺轰动的，一来二去的，他们这些同学也就都知道了。

但后面的事情，却无人可知。

“她后来……”

李景年把戴佳佳的情况大概的说明了一下，但是隐瞒了她的职业。

程雨霏听完，微微点头，随后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当初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就不怎么看好的。佳佳长得太好看了，周围都是捧着她的人，所以她心不静，总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女人啊，怎么能靠着男人呢，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行呀……”

李景年听完，忍不住笑了笑：“你这话听着老气横秋的，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班长了。”

“嘻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一直都是你们的班长！”

程雨霏说着，板起脸来，对他说道：“李景年，又不交作业是吧，我给你告老师！”

李景年十分配合，立刻装出一副恼火的样子来：“告状是吧，一会儿把你小辫子给你剪了！”

“怕你呀！”

“不怕你跑什么？”

“有本事追我呀！”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在马路上还玩起了追逐的戏码。

这三十分钟的路程，比李景年想的更短，没多一会儿，就走回到皇海大酒店的位置。

“到了。”

李景年掏出车钥匙，接着冲程雨霏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车就停在这了。”

看见那辆白色的宝马5系，程雨霏有些惊讶地捂着小嘴儿：“行啊，李景年，你现在混的正经不错啦！你这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了，不少小姑娘惦记你吧？”

“哪有那么夸张。”李景年笑了笑，很坦诚地解释道：“车是别人送我开的，我可买不起。”

“公司还给你配车呀。”

程雨霏多少有点羡慕：“那也不错啦，我这一年累死累活的，都不舍得买辆车开。”

李景年一边帮忙拉开车门，一边有些费解地问道：“为什么？空姐赚的不挺多的吗？”

“你看看，你这就属于是刻板印象！”

程雨霏摆了摆手：“这职业也就说着好听，其实就是一空中服务员，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赚的都是卖白菜的钱。没事再接两个投诉，奖金一扣，接下来多几个月，就要勒紧裤腰带生活啦。”

李景年闻言，感觉有些意外，接着问道：“那怎么不换个工作？”

程雨霏笑了笑：“都已经做了一年多了，只要再坚持两年，表现好一些，就可以飞国际线了。那时候，收入能好一些。我是觉得，就这么放弃了，有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