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却又想不起是谁。</P>

莫沛珵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张七弦古琴，正对着的是位优雅高贵的妇女。</P>

她保养得极好，与二十多岁的女子无异，真实年龄却已将近五十。</P>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温婉动人，好似是古画中走出的美人。</P>

纪清芷端着小巧的白玉茶杯品茗，轻呷一口，香味在口齿间蔓延，并没有立刻注意到女孩的出现。</P>

意识到有人过来，她忙抬头看去。</P>

这一眼，便看呆了。</P>

两秒之后，她回过神来，十分温柔：“你就是宁宁吧，来之前阿珵就夸你长得极美，如今一见，果真如此，皮骨如此标准，要我说比那昭君玉环还要胜上几分。”</P>

她的笑容太过亲昵，让楚佩宁忍不住想要靠近。</P>

“姐姐过奖了。”</P>

纪清芷笑声轻愉，声音软软地跟她纠正：“我比你大了将近三十岁，可不是什么姐姐。”</P>

“叫姐姐不是因为年龄，是因为心态。”</P>

纪清芷被她逗乐了，看向旁边的莫沛珵。</P>

“这个小姑娘我很喜欢，你从哪儿发现了这样一个宝儿？”</P>

莫沛珵缓缓睁眼，浅灰色的瞳掠过一丝流光。</P>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佩宁竟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瞬的改变，极其微弱。</P>

再去细究时，已觉察不到差异。</P>

莫沛珵浅笑，抬头望着楚佩宁。</P>

“是啊，我也觉得捡到了一个很大的宝儿。”</P>

他眉眼极其温柔，含着笑意，瞳孔深幽，很容易惹人深陷。</P>

纪清芷纤手一抬，指着对面。</P>

“坐下吧，阿珵特地请我过来，为你演奏一首曲子。”</P>

凝视着面前的那把七弦古琴，楚佩宁瞥了眼准备弹奏的纪清芷，乌黑圆亮的眸闪过一丝意外。</P>

眼前之人，竟真的是乐府传人！</P>

更让人惊讶的是，莫沛珵跟她关系竟这般熟稔。</P>

楚佩宁闭上双眸，听了两个音，她就知道这曲子是做安魂之用的。</P>

大脑深处被这段旋律滋养着，慢慢向外扩张，一点一点地补足着她魂魄的欠缺。</P>

这就是乐府之音。</P>

五种音调巧妙组合，形成风格、意义不同的乐曲，运用在修、育、疗、眠、战等方面。</P>

即修炼、教育、治疗、催眠和战争。</P>

听上去很匪夷所思，在古代却是真实存在的。</P>

最让楚佩宁惊讶的，就是距今一千四百年前的那场战争。</P>

士兵陷入苦战，眼看着敌人就要攻城而入，皇帝忙派出乐府中人，在城墙上演奏一曲《破阵乐》。</P>

曲罢，城下士兵无一幸免，不论敌友。</P>

楚佩宁曾看过他们的尸体，耳膜贯穿，严重者甚至是七窍流血而死。</P>

自此，她对乐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P>

她发现，琴弦振动的同时从在玉指之下婉转而出的气流，能够帮助武者巩固和扩展内力，亦能被吸收补充体内亏欠。</P>

同时，对弹奏者的要求也十分高。</P>

在古代，万人之中才能找到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