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发话,宝钗和探春还未开口,迎春早就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瞧着贾母央求道:“祖母,你老人家最是慈爱的,我求祖母快救救我弟弟吧!”
她话音刚落,探春和宝钗也忙央求道:“正是,人家都是家和万事兴,又说家丑不可外扬,无论琮儿做错了什么事儿,咱们就关起门来自行惩罚就是了,何苦要闹到外面去,叫人家笑话……”
贾母听了她三人这一番话,正要开口说话,谁知宝玉却忙就插嘴道:“你们说的可是贾琮么,他目无尊长,全然不知礼仪,竟然连我父亲也敢打,像他这样的忤逆之徒,姐姐们又何必为他求情呢?”
宝玉这一番话说出口,迎春等三人登时都不吭气了,就连黛玉也是眉头紧皱,万般厌恶地瞧了宝玉一眼也低头不语了。
一时间屋子里再无半点声息。宝玉撇这嘴,气鼓鼓瞧着几人,她几人却都眼巴巴望着贾母,看她老人家如何说。
贾母笑眯眯瞧了瞧眼前几个女孩子,再瞧了瞧宝玉,心底不由得暗自叹息感慨。
过了良久,贾母这才问探春道:“三丫头,贾琮和你父亲动了手,昨日你父亲满脸是伤你也瞧见了,你怎么说?”
探春听贾母问她,忙就回道:“回祖母,琮儿和我父亲起了冲突,无论是什么缘由总是他的不对。”
贾宝玉听探春这么一说,登时面带喜色,点头不迭,赞道:“三妹妹向来最是懂礼的,贾琮那畜牲不敬长辈,还敢对长辈大打出手,简直是骇人听闻!这种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简直是不配为人,就关进大牢里去发配边疆都是应该的。”
迎春并宝、林二人听宝玉这么一说登时变了脸色,悄悄瞪了他一眼,俱不吭气,一个个咬得牙齿直响。
探春听了宝玉的话也是脸色一变,忙就抬头看着贾母道:“祖母,我心里很是奇怪。”
贾母听了便笑问:“你奇怪什么?”
探春这才忙说道:“忤逆可是大罪,琮儿他又不是不知道,可好端端地,他竟然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怎不叫人惊讶?更何况琮儿平日里最是个懂礼数的人,莫说是对老爷了,就对下人也是极好的。祖母若是不信就去问问咱们府里那些个妈妈们就知道了。祖母您老人家说,他这么一个怜贫惜老的好孩子,怎地突然就像是撞邪了似地,连老爷都给打了,这不是太叫人奇怪了么?难道说琮儿当真是撞邪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成?”
贾母听探春如此一说,不由得心里暗暗夸这丫头机灵,当下却也点头道:“是,我也是如此想的,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发了疯殴打长辈,不是撞了邪还有什么?”
宝玉一听她二人如此说,登时再也忍不住,将要开口说话,探春忙就抢着回道:“连祖母也是这般猜疑,看来我想的不错了。昨日我细细打听过了,这些日子咱们贾府事儿多,虽说咱们荣国府一向太平无事,可宁国府那边儿不是才没了小蓉奶奶,听说还撞死个丫头,更有几个下人也是自尽的,莫不是她们死后不肯消停,附身在琮儿身上了么?”
贾母听了也点头道:“探丫头,你说的有道理,我想必定如此,不如咱们找个人好生给瞧瞧?”
宝玉听了忙就大喊大叫道:“祖母,你听三妹妹呢,咱们府里好好的,哪儿来这种事儿?那贾琮平日最是粗鲁无礼,况且他又向来妒忌祖母偏疼我父亲和我,这才动的手,或许就是想要了我父亲的命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