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要做的，只是一次次倒下，再一次次站起来，忍着疼痛站起来，忍着不能战胜的恐惧站起来。

是的，郑源很疼，拳头挥洒在身上，让它不止皮肉感到痛楚，甚至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已经酸痛交加无以为继，可不管怎样，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明知道站起来还会倒下，明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明知道不知哪一个拳头，就会要了自己的命。可郑源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起来。就像一个不倒翁一样，不晓得真正倒下是什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真的会被打死吧？明明只要倒下，装作什么没有站起来的力量就可以了。不就是两根手指吗？现在不是有什么断指再续技术？天逸联盟的医师不是很厉害吗？

可到底是为什么，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站起来呢？是蒋晴说的这是第一堂课？还是自己说了要单挑所以要血战到底？还是说如果自己倒下了，下一个受难的，就是小冰。

他要守护小冰！

可是，蒋晴明明有能力保护他们两个人的，自己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莫非，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是自己真正的性子？

难道他是那种百折不挠，一条路走到黑也不会回头的性格？他自己以前，并不这么觉得啊！

挨揍，还是挨揍，这场单方面的挨揍打了很久，到了最后，不但青龙哥惊诧，青龙哥的手下惊诧，梁小冰惊诧，郑源自己惊诧。就连一直坐着看好戏模样的蒋晴，也变得惊诧异常起来，而且，她远比其他人更惊诧。

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莫不是个怪物吧？怎么都已经这样子了，他竟然还能站起来。他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竟然如此可怕吗？”

蒋晴默默看着场上，不由响起当年的自己，虽然自己当时年少，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可在承受伤害和自身的意志力上，自己是远远地被郑源甩在了后面。

不，不但自己，据自己所知，恐怕不管那组织里，还是天逸联盟里，能承受如此长时间的痛殴的，只有两个。莫非一直以来，自己其实看错了郑源。他并不是表面上那种有些软弱，又有些倔强，有些小聪明的普通少年。而是一个心底无比坚强，可以承受一切灾难的天生战士？

内心强大与否，这是衡量一个战士能否走到最远的，不可或缺，而且是最重要的条件。

没有之一。

蒋晴这么想着，默默算了下从青龙哥开始痛殴郑源所用的时间，以及青龙哥下手的轻重，略略估算着郑源到底承受了多少伤害。可很快她就放弃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这根本是个没有任何用的算法。

她应该计算的，是郑源到底有多少次在心如死灰，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褶物质只要融入体内，不管是否觉醒异能潜能，都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变化，现在郑源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体质了，只是究竟他的耐力究竟是多少？

她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