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那个检验结果是动过手脚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知道的?”此时的姑姑神色有点慌乱,但还是表现得非常理智。
父亲很不屑地笑了,耸耸肩膀道:“我郑国一生,从没有想过太多的成就,只想平平安安,太太平平的,是没什么出息,也不想有出息。我爱阿芙,也爱两个孩子,我生活幸福,不富裕却也不缺少什么。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说我没志气也好,只想当一只没出息的太平犬。但这不代表我这个人就是瞎的,不代表我没脑子。”
“阿芙他们是被勒死,那些犯人想毁尸灭迹的,没想到在处理的紧要关头被人发现,这才瞒了众人,说要抢救,对着几十具尸体卜昼卜夜,伪造证据,用现代科技造出被烧伤致死的样子,想要用一场火灾意外瞒天过海。的确,他们做得几乎称得上完美。所有人都被骗了……”
“但不包括我!”父亲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讲到这里,此刻的父亲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那般,继续说道:“那些犯人里面肯定有不少专业人员,这造伪的技术,简直可以称得上以假乱真,他们知道,活人被火烧死,被烟熏死,会在口中留下黑烟,并且结成絮状。他们便很专业的从口腔到鼻腔,甚至往肺里加了烟尘。还有,”
“他们了解一旦脖子上的勒詪被发现,就会引来外界怀疑,于是又用火焰二次焚烧,将尸体们烧得更严重,特别是勒痕部分,巧妙的用火把勒痕烤掉。他们做得非常的认真,还有仔细。我本来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但是我去领尸体的时候,发现了有一件东西不见了。”
“是什么东西?”姑姑追问道。
“……是我送给阿芙的定情物。”
“定情物?”
“阿芙一直将它放在身上,绝不会离身的。但是就是不见了,连个痕迹都没有。”
“这定情物,很贵重吗?”姑姑问道。
“不,这无关钱的问题。它并不贵重,不可能是因为见财起意。我问了医院的人,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那就是在阿芙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被拿走的了。”
“……那,嫂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但以阿芙的聪慧,她可能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于是在物品时上做了手脚,然后被发现,被取走,被消灭证据。阿芙一向善良,没想到竟然这么死于非命,但是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烧毁阿芙的身体,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说这话的时候,郑源发现父亲一向平静的绝美面容,变得有些狰狞,但他很快恢复平静。
“哥,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姑姑望着父亲,泪水已满眶。
父亲轻轻地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小妹,我想,我不要再平淡和没出息去下了。”
郑美珍听到,忍不住愣了愣,好像预感到什么,道:“哥,你想要做什么?你是怎么发现这是谋杀的?你先前的想法都是你猜测吧。”
父亲冷哼一声道:“我不过冒名去了现场,改良了《洗冤录》里的土法子而已。”
郑美珍又愣,道:“什么法子?”
父亲耸耸肩,好像不愿意多解释,只是淡淡道:“醋泼草木灰画,人体溢出的油脂重新显现,没有挣扎痕迹,说明他们被火焚烧的时候,已然不能动了。因为地板是砖面,所以痕迹不太明显。”
“恐怕那些犯人也想不到,会有人用这笨办法去查吧。而且现在舆论非常关注这件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去清理现场。而案发现场的负责人,还未来得及重新整修。我才能确定我这个猜测。”
“……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