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危险之后，哈尔维并未立刻降落，而是勉强着自己继续飞行。

此时的她因为受伤的缘故，已不再拥有全盛时的实力，而那来自大脑内部的疼痛和滚烫的体温更是让她的意识愈加模糊。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此时并未脱离危险——在潜意识中，她总感觉仍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就像是蓄谋已久的猎人注视着无助的猎物一般。

尽管没有任何的根据，但她相信舔食者，或者其他的变异体，可能仍旧在某处窥伺着自己。

兴许是威廉·柏肯？这个唯一的G病毒宿主一定正急不可耐地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兴许，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恰好符合了某人的独特喜好，暗中正有一位「新郎」蠢蠢欲动？

就像是每一个困乏或是意识不清的人一样，哈尔维的脑子里已经很难组织起有逻辑的思考，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的身体也逐渐失去了控制，她的高度也在不断下降，直到最后——如同一架被击落的战机一般，径直摔了下来。

“不是吧，真的是换了一个地方安坟而已吗？”大地母亲如同45般坚实可靠的冰冷怀抱让哈尔维短暂地恢复了意识，更让那些自从她变成鹰身女妖以外的全部记忆走马观花地在脑中重演了一遍。

“开玩笑，回光返照才不适用于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治疗术此时仍旧还在读条。但所幸她身上的伤口大多都已经停止了流血，这让她有能力勉强自己站起身来。

“那么……我现在在哪里？”

黑暗中的大灯放射着如同雨披般的强光，飞虫和尘埃弥漫在光柱之中，使得这笼住哈尔维的光线显得有些朦胧。

“我站在路中央吗？”借着路灯的光，哈尔维低头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却只看到了柏油马路，再往外的世界，则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

这让她认不出自己的具体位置。

为了安全起见，哈尔维转身走向路灯。

虽然此时的浣熊市应当已经没什么进出的车辆，但当她站在马路中间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穿越前被撞飞的痛苦阴影。

“我可不要再来一下了。”

“我去！”然后就是一声惊破夜幕、甚至先于刹车噪音的叫声传到了哈尔维的耳朵里。

紧接着就是如同生前那样，被卡车撞飞，在空中来了一个俗套的多圈转体，然后在地面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好疼！”这是哈尔维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在经历了一场彻底放飞自我的意识流浪之后，这弱小的灵魂却并未轻易地被上帝带走，而是回到了这具身体之中。

或者说，被牵了回来。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哈尔维醒来后本能地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自己的头昏脑胀从中甩出去。

然后她愣住了。

头昏脑胀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除了头昏脑胀之外，哈尔维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反而……

反而有点舒服？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FPS大战之后那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放松。

简而言之，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