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苦恼着,春福在野味的鞭笞之下,神速的把叶大夫火急火燎的请过来了。
叶大夫气喘吁吁,等一缓口气就伸手搭在福多多的脉象上,问道:“姨奶奶,您是哪里不适?”抬头仔细的观察着福多多的面色,见她脸蛋红润,眉头微皱,一副苦恼的样子望着自己,又观脉象平和,不强不弱,不像是生病的模样,他不由很是的困惑,想着莫非自己医术不精,没有诊出来?
福多多笑笑,没有说话,而是抽回手,让春福搬来椅子,请叶大夫坐下,又沏了上好的春茶,见他匆匆的呷了一口之后,就放下了茶盅,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要看出什么来,她只好挥挥手让春福下去,并嘱咐好好的看着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这才慢悠悠的回望叶大夫,笑问道:“叶大夫,您的医术精湛,后又得了李大夫的指点,想必我的这小小的症状,您是一览无遗了。”
刚才她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叶大夫开口,见他一进来就给她搭脉,计上心来决定将计就计,以此慢慢的引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和想知道的话。
反观叶大夫被福多多弄得一头雾水,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
“惭愧惭愧,姨奶奶您的脉象平和,我实在是没看出什么来。”顿了顿,又很是谦虚的问道:“您是哪里不舒服?”
福多多喝了一口茶,问道:“你真得什么都没看出来?最近我胸闷,心烦,还有点彷徨,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叶大夫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要说话的样子,福多多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的身边现在有三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她们各个伶俐乖巧,年龄也快到放出去的时候了。红梅心思细腻,还会点笔墨,人也长得很水灵,她的大事我一点都不担心,春福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终归大事上不会出差错,人也比她们俩个活泼,性子也算好,很讨人喜欢,就是碧桃我比较担忧,也是让我最为心疼的。”
说到这里,福多多微微的停顿了下,仔细的观察了下叶大夫的神色。
看他在自己讲红梅和春福的时候波澜不惊,不见任何的异状,却在说到碧桃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的蹙起,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些许的怜惜,福多多的心猛地一跳,觉得有戏。
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福多多面带笑容的继续说道:“她之前为了我经历了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吃了不少的苦头,导致她年纪小小的,却看起来很是的沧桑,面貌也不似以往的清秀。对她,我一直很愧疚,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男人,一辈子好好的怜惜她,爱护她,只是这天下的男人虽多,可是这样的男人却……”苦笑一声,又接着说道:“我曾经问过她的意思,要不要开始新的生活,她的回答却是想绞去了头发,宁愿到庵堂里做尼姑去。”
“尼姑?”叶大夫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对面的人是姨奶奶,他早就“蹭”的一声站立起来。
福多多点点头,十分负责任的说道:“是的,她有这个想法,所以为了她的事情,这几日我是越想越心惊,心情也特别的浮躁,想劝说她,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该怎么说。您是大夫,请问您有法子吗?让她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女人终归要有一个依靠,不管以往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更何况又并非本人的意愿,只是世事无常,天意弄人而已。碧桃她,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说完之后,福多多想起了碧桃的遭罪,眼眶有些红红的。
叶大夫也好不了哪里去。
对于碧桃的事情,他是多多少少知道的,只是没有很是的详尽。
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碧桃,他的心有微微触动,尤其听闻福多多的话之后,很想把碧桃揽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的给她一个安全的场所,让她平稳的渡过余生。
福多多心头虽然很是的难过,却一直不忘记观察着叶大夫的分分毫毫。
看他不住的流露出怜惜的神态,福多多知道该下一剂猛药了,于是期期艾艾的说道:“有件事情,碧桃还不知道。余府家大业大,规矩繁多,有不少的条条框框,其中就有一条是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不得是不详之人,尤其是经过大难的,少爷从小体弱,那些规矩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碧桃的事情,有些棘手,况且府里又有消息传出来,大老爷最近病得不轻,要清除些人了,免得冲撞了大老爷和少爷,我虽然只是个姨奶奶,又远在庄子上,可有些时候,他们宁可相其有,也不会错放了一个,碧桃她……”长叹了一口气,未完的话更令人遐思。
叶大夫沉默了下来,好久之后,他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对福多多说道:“姨奶奶,不瞒您说,其实我对碧桃……对她早已有了情愫,只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些不确定,所以迟迟没有表露出来。今天,我想跟您说一句,不管碧桃她心里有没有我,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的照顾她,让她有个依靠。”说完,向福多多行了个礼,急匆匆的离开了。
福多多低低的笑起来,把春福唤进来,吩咐道:“你去看看叶大夫,去的是什么方向,是回去了,还是往厨房走。”
春福一阵奇怪。
刚才叶大夫风一般的走了,神色还有点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现在,姨奶奶又如此的吩咐,她就更觉得怪异了。
满腹困惑的离开,春福询问了他人叶大夫的去向,得知是往厨房走的,这心头上的雾水就更为的浓厚了。
这姨奶奶和叶大夫之间打了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