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颗炸弹的爆炸波及,纪暖后背灼伤,输了三瓶液才醒过来。
她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在一旁调整药水流速的宁浅,以及熟悉的野营车天花板。
“宁医生……”
宁浅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嗯?”
纪暖挣扎着坐起来:“初时呢?他在什么地方?”
“恐怖分子的小头目?自打你们回来,他就在接受审问,审到现在了。”
也就是说,顾前真的没有杀他……
见她想离开沙发,宁浅摁住她的肩膀:“你干什么去?”
“我得去见他……”
“你去又能做得了什么?何必惹这一身骚?”
“他是因为相信我才投降的,我怎么可以躲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宁浅猛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纪暖立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惨叫一声。
“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
“……”
在她们谈话的这段时间,车子一直在前进,纪暖看了看窗外,不由得问道:“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宁浅难得话多,坐在一旁,掀开她的衣服检查她后背的烫伤:“万里长征也有走到头的时候,再经过两座城市——鱼月和白鄂,我们就能到南云了。”
听到南云两个字,纪暖心里一颤,眼眶不知不觉的就湿润了。
要是搁灾难之前,从江蓝到南云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现在,他们走公路,穿山林,风餐露宿,千难万阻,硬生生的走了两个多月,一大半人都死在路上了,说是九九八十一难也不为过。
这样一段生死旅途,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昨晚,她给了初时一个关于未来和一生的承诺,从他答应投降的那一刻起,她就得开始兑现这个承诺。
那个可望不可及的人,她再也够不到了。
顾前带初十回来之后,队伍里的意见一片倒,都嚷嚷着要处死他,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安全起见,常司令并未直接接触初十,而是把审问他的任务交给了顾前和那蓝。
顾前审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不管他怎么威逼利诱,怎么对他动手胖揍,初十都守口如瓶,并不打算出卖背后的恐怖组织。
一上午毫无收获,车队停下暂时休整,顾前累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了。他刚下车,发现那蓝也整理好牺牲战友的遗物,过来交班了。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前突然叫住他:“你借人给我,我没全部带回来,很抱歉。”
他昨晚带去夜袭的士兵,有一大半都是那蓝一手训练出来的,是兄弟一样的战友,为了行动成功,那蓝不计前嫌,把刚组建起来的特别小队也调了去。
他们本来可以围歼全部恐怖分子的,但是……
那蓝顿了顿,缓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去会会他。”
“唔。”
看着顾前走进审讯的车厢,顾前叹了口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拔腿往野营车的方向走去。
宁浅利用职权之便开小灶,给纪暖煮了一碗肉粥,然后就出去帮人看病了。纪暖刚把碗端到手里,顾前就闯进来。
见到她厚颜无耻的享用部队的物资,顾前大步走过去,挥手打掉了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向后抵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有脸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