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一挣,裴凉就狠狠扣住她手腕上的脉门,她想扭头像向后面的法警求助,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眼神阴冷,手指还在怀里的枪上清点几下。
没想到幕后黑手的势力竟然会渗透到这种地方!
纪暖咬牙看着裴凉,他扫了她一眼,用口型告诉她。
看下去。
纪暖挣不出来,只能看下去。
那蓝被原告控诉杀害平民,因为他身份特殊,在这种时候,要是传出去,军队形象会大打折扣,所以,这场审判是非公开的。
但是,早有人放出了风声,因此外面聚集了很多记者,争先恐后的要把被告的脸公之于众。
要是那蓝被人拍到脸,这辈子就完了。
审判还在继续。
虽然那个佣兵是控告方,但那蓝在此之前就已经自首了,这次既是庭审,也是公开对质,军方是相信那蓝为人的,想要借此机会证明他的清白。
只是看那蓝的样子,他对自证清白压根提不起一点兴致。
他是想破罐子破摔。
双方律师陈述观点之后,审判长点点头看向坐在被告席的那蓝:“请被告针对犯罪事实做出陈述。”
一旁的律师把话筒推到他身边,那蓝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他的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雪流城的那次袭击几乎要了他的命,彻底弄垮了他的身体,即使被抢救回来,他的精神也再不复从前了。
“本年十一月二十日,我从雪流城的恐怖袭击中生还,在返回丽关的路上,途径锦郗城,遇到了这辆落单的卡车……”他喘了口气,继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他们对我没有防备,我就……打伤了被告,关上卡车门,最后,被咬变异的一个乘客咬了所有的人……就是这样。”
说完之后,观众席上一阵唏嘘。
这时,那蓝的律师站起来,看向审判长:“请求发言。”
“发言允许。”
律师并未质问原告,而是直接看着那蓝,镇定的说道:“在这番陈述中,我有如下几个疑点——第一:打伤原告的手枪下落不明,你也说不清楚那一枪是打在了原告的左边还是右边;第二:你没有说出你的犯罪动机;第三:根据医师开具的证明,你在二十号之前,双腿已经骨折,身中三枪,性命垂危的你,如何制服两个经验丰富的佣兵以及车上二十六人;第四:你自首时带回来的人证已经招供,坦言犯事的另有其人。以上就是我的发言,完毕。”
说完这番话,观众席上落针可闻。
估计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审判。
被告律师向被告提问,而且到了最后,还抛出这样一枚重磅炸弹。
犯事的另有其人?
但原告律师也不是吃素的,举手起身:“请求发言。”
“发言允许。”
那律师站起来,看向被告席:“我也有几个疑点——第一:虽说打伤我当事人的枪支下落不明,但子弹型号的确是被告惯用的那支手枪射出来的;第二:被告刚刚经历过恐怖袭击,精神不稳定,极有可能是报复杀人;第三:医师开具的伤情证明有待验明真伪;第四:被告带回来的人证已经在两天前自杀,无法证明证词来源,死亡原因也排除他杀,但详细情况还在调查中。以上。”
那蓝的律师看着原告律师:“那也即是说,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