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呜呜……”
眼泪又掉出来了。
“……你自己请便,我进去了。”
初一越过她往里面走,心里越发堵得慌。
烦死了,哭什么哭,跟他在一起就这么委屈?
民房虽小,五脏俱全,纪暖看解封臣的房间是新崭崭的,没人睡过,她就打算睡在这儿。
洗漱之后走出来,初一在外敲门,纪暖下意识的绷紧身子“干、干嘛?我要睡了。”
“开锁。”
“……哦。”因为又气又委屈,纪暖都把这茬忘了。
开门之后,初一还穿着那身夜行衣,只是除了手套和口罩而已,他在书桌前坐下,调亮灯光,纪暖自觉的坐在他跟前,伸手。
他有一整套的小工具,纪暖从没见过那么精致那么小巧的螺丝刀。
在她手上摆弄了好一阵子,纪暖只觉得手上一凉,那戒指已经被他取下来了。
初一拿了戒指,收拾好东西要走,纪暖送他到门口,关上门的同时扔出去一句谢谢。
她逃也似的回到床上,初一却因为她那声谢谢,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分钟才回神,最后自嘲一笑。
她说了谢谢又能怎样,还不是避他如蛇蝎。
他手上沾了血,洗不掉的,而她对他的恨也是至死方休。
杀了初时,利用初时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两人各自安睡,一夜无事。
也不知百里春眠是怎么宣布的,总之,等纪暖醒来以后,军区已经派人过来了。
初一过来叫她起床,纪暖赶紧洗漱穿衣,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哭的太惨,这才走出去,跟人见面。
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何叔语。
他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对初一尤其的戒备,看到纪暖之后,他撇下了随行的两个人,把纪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只是一晚上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纪暖睡了一夜,看开很多,听他那不带掺假的关心语气,主动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正所谓英雄救美,水到渠成,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军队派你来干嘛?”
何叔语很拧巴的说道“姨丈非要我来送贺礼,恭喜你们新……”
新婚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恨恨撇开脸,看着坐在沙发上戴着口罩的初一。
初一在人前基本是全包状态。
何叔语又压低声音说道“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云哥救过我的命,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行了行了,还提他干什么。”
纪暖拉着何叔语重回客厅,对那两个送礼的同志以及他们上头的人表示衷心感谢,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把人给送走了。
初一下午就要走,现在还不到中午,他和纪暖对视一眼,起身说道“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想吃什么说一声。”
“……咱们就这么呆在这儿,不用出去演戏了吧?”
“演戏”这个词,初一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他不大高兴,却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纪暖也看不出来。
“用不着。”
“哦,我要出门一趟,你要是有事就去做你的事好了。”
初一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把“一起出门”四个字说出来,只“嗯”了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看不见他,纪暖心里松了口气。
环顾四周,乱世小民房,难得一清净,要是男主人换成百里云川,那就完美了。
唉,玛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她只顾着腹诽暗骂那该死的百里云川,丝毫没意识到,今天就算是她和初一的“新婚第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