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柴草,十分凌乱的撒满屋子。
一侧屋角七倒八歪的躺着十来个脏兮兮的乞丐,他们睡的很深沉,似乎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另一侧屋角,蜷缩着五六个女子,女子身上的衣衫被撕裂成条,蓬头垢面的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正瑟瑟发抖的相互依偎着。
她们那模样,像是遭受了非人折磨似得,一个个惊恐极了。
正对着庙门的神像前,一个锦衣公子正脸色苍白的俯视着,趴在他脚边的,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
旋即陶墨云狠狠握着拳头,瞪着一双骇人的眼眸,死死盯着奄奄一息的赵婆子:“你说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是不是?”
尽管陶墨云嘴上一直再说不,可他心里早已深信不疑,他就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而已。所以,此刻他痛苦极了。
“大公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赵婆子趴在地上,她满头满脸皆是血。
她强撑着身体,抬起干瘪的眼眸,痛心疾首的转头看了看,她那惊恐的至亲女眷们:“老奴家中的女子,可该怎么活啊?”
“大公子,左相大人与老奴有恩,老奴忠心护着你母亲有什么错?”
“你即便想要知晓一切真相,直接问老奴便是,何苦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你毁了老奴家中女子的清白,此事,你母亲若是知晓,她定不会轻饶了你。”
赵婆子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庆幸的,毕竟她的儿子和孙子,已被小王爷的人救走。只要她的儿子和孙子活着,她家的香火便不会断。
“她知晓了又能如何?她会为了你……来杀我吗?”
陶墨云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他的胸口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他心中的失望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曾经深深尊敬的父亲,祖母,母亲和外公,竟然都是同样卑劣之人。
陶叶有什么错?她凭什么被虐待多年?
他的父亲,母亲,外公,祖母,利用完她的小娘,眼下还想利用她。这一刻,陶墨云突然对陶叶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他抬头看向屋顶,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用力的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眼前的真相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哈哈哈……”
赵婆子突然撕心裂肺的,大笑了起来:“三姨娘,老奴当真是小看了你。若是老奴早点弄死你,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跟大公子说出这些事情来。”
“大公子,当你选择用如此手段,来从我这个老婆子的口中找真相时,你已然变成了多年前的陶薛贵。”
“呵,可怜啊,左相大人,这外甥是狗的道理,你终究还是看不明白。”
“我是狗,可他们皆是禽兽。”
良久之后,陶墨云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很,没有一丝血色。
他缓缓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阴沉,语气冰冷:“为了名望而算计,这是常有之事,但外公和父亲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歹毒,太过卑劣,让我感到非常不齿。”
“我本以为母亲是高门贵女,虽然有些脾气,可她的所作所为竟令人发指。”
“祖母呢,看起来慈祥温暖,但骨子里却流淌着阴险狠毒的血。只要能够提高陶家的地位,她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原来,我心心念念的珊瑚,竟然也只是祖母用来牵制我的手段。”
“她怕我来日得了高位,与外公亲近,眼中没有了陶家。所以,她便趁我和珊瑚还小之时,便让我俩生出情愫。”
“哈哈哈……祖母,你好歹毒啊,我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子啊。”
语毕,陶墨云无力的往地上一跪,他痛苦之极的悲伤大哭着。
珊瑚的美好摸样,也瞬间在他的心中爆裂开来,化成一道碎屑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