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此事……便算了吧。”
一听到老夫人,陶寿当即皱紧了眉头:“老夫人终究是老夫人,想来今儿之事,她也看清了是被人算计的。”
“此局本就是针对老爷的,即便没有老夫人,也会有别的岔子。”
“若老爷在难为老夫人,岂不是着了左相的道。”
“老爷只需叮嘱老夫人,还有府中的小姐们,以后谨言慎行便可。”
“莫要闹出个家宅不宁来,这只会让左相暗中窃喜呢。”
“罢了,便先如此吧。”
陶薛贵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陶寿,你且去吧,容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我虽心中明知不能怨母亲,可横在心头的这道坎,我得跨过去。”
“老爷,成大事者,必是要经历风暴的。”
陶寿恭敬的对着陶薛贵拱了拱手:“还记得多年之前,老爷曾与老奴说:忍人不能忍,能人所不能这句话。这些年,老奴从未忘记过。”
“老爷,老奴就在门外,你若有事,可随时唤老奴。”语毕,陶寿抬脚走出了屋子,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安福苑
老夫人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那双干瘪的眼眸中交织着复杂的光。
她在屋中来来回回的晃着步子,时而低头稍作停歇,时而抬眸看向房门。
她和沫儿在宫宴上,竟被人同时算计,她不是傻子,此事一出她当下便心中有数了。容妃是故意的,故意针对她国公府。
她的儿子六皇子在她的府中挨了打,她今儿是明目张胆的报复她。
听说几日前,容妃在左相暗中的帮扶之下复了宠。眼下看来,她为的便是今日呢。且今儿的这场算计,左相也一定参与了其中。
哼,想要扳倒她陶家,做梦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昔年也护过陛下。今儿她是被算计了不假,但陛下还是顾念着昔日之情的,只是让人收走了御赐的四个大字而已。
只不过,此事会惹怒贵儿吗?
她尚未参加完宫宴,就被陛下请回了。
此事,明日在朝堂上,贵儿一定会被人嘲讽的。
再有便是,昨儿个沫儿这丫头,刚害的六姨娘小产,今儿又出了如此之事,贵儿会重罚沫儿吗?或则,即便是贵儿看在她的情面上不重罚沫儿,想来也会将沫儿送回黎城。
不,不行,不能让沫儿离开。
为了陶家,仁儿这孩子多年来,一直待在黎城。
她这个黄土埋到半身的老婆子,一年下来,也见不了仁儿几面。既然沫儿来了,她定不会再让沫儿离开。
不管如何,今儿她定是要护下沫儿。这丫头的性子好,嘴巴又甜,她要将仁儿亲生的孩子,嫁入都城的高门享福呢。
暗自打定好主意的老夫人,缓缓走向坐榻。
待她端坐下来,方才抬眸看向静立在一旁的梁婆子:“梁婆子,方才进门时,月桂那丫头跟你耳语了什么?”
“月桂说,六姨娘被老爷休了。”
“什么?贵儿这般宠爱她,怎会休了她?”
梁婆子抬眸打量着十分惊讶的老夫人,一脸难色的说道:“月桂也未能弄清楚原因,只说六姨娘去见了夫人。然后夫人院中的丫头便去叫了老爷,老爷就休了六姨娘。”
“哼!一定是李氏挑唆了什么。”
老夫人抬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想起在宫中丢了老脸,她突然心火大盛的,高声对着房门喊道:“月桂,速速去将李氏叫来。”
“是,老夫人。”
门口的月桂应了一声,便抬脚快步离开。
“老夫人,咱们尚未弄清因由,你还是莫要责怪李氏的好。”
见老夫人面带怒气,梁婆子好声劝慰着:“既然是老爷亲自写的休书,想来此事与夫人无关。今儿诸事不顺,还是以和为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