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翊清醒过来以后觉得脑袋里塞满了棉花, 整个人昏昏沉沉,记忆里有关失血过多的概念这时全部变成切身体会,一翻身, 他从长凳上滚下去摔进两排座位间的空隙里。
“我这才走开一会儿,你也太激动了吧?”
白翊重新爬上长凳, 幽怨地摸了摸磕红一片的额头,顺便把某人上下打量一番, 才道:“你没事了?”
“刚恢复。”希尔维森挨着坐下, 随手翻开一本很厚的书。
“圣经?”白翊凑过去,“哪里找的?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希尔维森偏头看过来,眼睫微颤与狭长的眼尾形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形状, “这间教堂有地下基地的入口, 所以我简单检查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白翊虽然这么问,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本圣经。
四百年的漫长时间足够纸质书籍腐烂成渣, 这本却显然保存完好。
希尔维森晃了晃手中的圣经, 白翊道:“这说明有人来过?”
“恐怕不止,”希尔维森把圣经被翻开到某一页,推给白翊看,“对方还知道有人会来,并且来人还会注意到他留下的书。”
那页上有一条明显的折痕, 相邻页则写了一行不知所云的字母和数字。
“对方留下了信息,看起来像密码,不过不知道用了什么算法加密, 这个带回去交给中央科学院好好研究一下——”
“bye?”希尔维森注意到白翊的异样,“你怎么了?”
白翊接过圣经,眉心微蹙,显得很不确定,“我好像见过这种密码。”
希尔维森有些意外,问道:“在哪里?”
“小时候和我老爸玩的密码游戏,他对密码非常感兴趣,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发明的加密方式。”白翊依次指出密码串中重复出现的四个字母,“这些代表核四种碱基,他是生物医学专家,所以喜欢用一些专业上的内容当做密码结构或是秘钥。”
“所以这是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密码?”希尔维森若有所思地问道。
白翊闻言微微皱眉,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个笔迹还很新,应该就是最近一两天写的,他总不能……”接下来的话实在匪夷所思,白翊从没想过父亲还活着这种事,只能噤声。
希尔维森回忆起前不久偶然看到的一段白翊幼年时期的记忆,以及那个男人似曾相识的样貌,略一思索,道:“你现在能把它解出来么?”
“应该可以,给我点时间。”
白翊对照密码的内容提示开始解码,不时哗哗翻动书页,希尔维森耐心等在一边,目光落在那双指骨干净圆润的手上,追随着它的每一个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停了下来,希尔维森转而看向白翊,从对方眼底读出一种怀疑的神色。
少将问道:“他说什么?”
白翊抬起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说——‘我就知道你还记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静默。
忽然,耳机里响起沙沙的电流声,白翊抬腕一看通讯器,心里大喜。
屏蔽解除,信号恢复了!
“所有主动权都在对方手里,真不知道应该说是‘革新者’太强了,还是我太无能。”希尔维森讽刺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按下耳麦,道:“这里是希尔维森梵卓少将,能喘气的给我报备战损情况。”
通讯频道立刻响起斯诺的声音:“二组两人重伤,零死亡。boss您怎么样?请共享坐标,我们去找您。”
白翊淡定回答:“他被咬了一口……”
“你说什么?哪个混蛋伤了我们boss?”安琪拉怒道:“不对,居然有混蛋能伤我们boss!啊……疼疼疼,臭兵器你特么给我住手,我是伤员!伤员懂不懂?你怎么可以——擦!”
“哔——”声音中断。
“抱歉,没看住。”斯诺道:“boss您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少将漫不经心道,在腕式通讯器输入具体坐标,发送,“四区旧教堂,我和bye都在,十分钟内赶到。”
“boss……我可能需要久一点才能过去。”
白翊一惊,急道:“温妮!你还活着,你在哪儿?其他两个人呢?”
“我还活着,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温妮极其虚弱地说:“我还在遭遇丧尸的通道下,腿……腿被咬断了,免疫期自我修复暂停,所以……”
“你等着,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