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精神域安静下来,压抑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远传忽然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已经离开的意识体声音传来——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相信我。】
宿舍内原本空间有限,现在更是一片混乱。
被病毒强化的助手身体机能无限趋近于血族,力量和速度都异常恐怖,康拉德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才没有陷入苦战,而白琮西一直站在后面,既不出手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几名助手配合异常默契,而且熟悉血族的弱点,康拉德都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才堪堪避开对方攻击。军靴踏上墙壁借力一蹬,利刃擦着他的腰侧钉进墙壁,上校落地瞬间利刃划过直接砍掉最近一人的脑袋,紧接着转身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
重击之下的胸腔响起骨骼碎裂的声音,遭遇攻击的那名助手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胸口踉跄着向后退去。
在他身后的床上,昏迷的白翊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睛。
受伤的助手浑然不觉,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撑上床铺稳住身体,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扣上他的肩膀,下一刻,血液飚出,那条手臂被人齐肩扯下来,然后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助手震惊地回头看去,余角出现的是少年苍白却笑靥诡异的面孔,冰凉的手指游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就着这个转向的姿势,咔嚓一声,视网膜上最后的残像是对方舌尖轻轻一扫,舔去嘴角溅上的一滴血。
拧下的头颅旋转着飞出,滚烫的血液被血压挤出直接飚上天花板,缠斗的几人同时停下,神色各异地看过来。
白琮西唇角噙笑,满意地看着少年的背影,“ne,你果然来了。”
少年维持着那个懒散的坐姿,微微偏头,蝉翼似的眼睫轻颤着掀起,他用余光斜睨着白琮西,唇角缓慢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舌尖舔过唇缝,温雅的嗓音响起,他说:“是啊,father,他愿意相信我,而我却不得不让他失望了。”
“这么轻易的主动交出控制权是小翊不好。”白琮西哂笑着摇摇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一毫遗憾的成分,“走吧,该回去了。”
“那——他怎么办?”意识体看向康拉德,轻描淡写地说:“要不要杀掉?”
白琮西走过来,伸手按上意识体的肩膀,“他不能死。”
男人掌心温暖而干燥,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带着莫名的熟悉感,意识体微垂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对方的手指,像一只温顺的想要讨好主人的猫。
少年的肩膀瘦得只剩下骨头,硌在掌心,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歪向一边,动作小心翼翼又充满依赖,白琮西翘起一根手指,奖励似的轻轻刮了刮意识体的脸颊。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白琮西神色微不可察的一变。
随着噗嗤一声,手术刀贯穿整个手掌深深插|进肩膀。
血珠顺着契合的部位冒出来,握住刀柄的手纤细修长,意识体仰起头,早就没有了那副乖顺的模样,稍稍用力把手术刀插的更深了一些,他仿佛毫无痛觉地笑道:“father,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不是在骗你呢?”
五指收紧,白琮西直接捏碎了少年的肩胛骨,脸上笑意不变,淡淡道:“怎么,ne,想挑战一下我对你的放任程度么?”
“不敢,”手术刀抽出带起一缕血线,意识体身形一晃,下一秒出现在康拉德面前,反握刀柄做出一个战备的姿势,“我只是想让father多看我几眼。”
“除了‘革新者’,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接纳你,”伤口愈合,白琮西抹掉手背的血珠,轻笑道:“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意识体沉默不语。
被捏碎的肩膀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凹陷着,内部传来骨骼咔咔自愈的声音。康拉德盯着少年肩膀半响,倏然冷冷问道:“他在精神域?”
【嗯——】
少年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上校略一怔愣,对方继续道:【以现在的状态我只能支撑十分钟左右,斯坦森上校,时间不多了。】
【你不是要趁机占据他的身体?】
【我想,】话音没落,背后徒然腾起一股杀意,意识体勾起嘴角,遗憾地说:【可惜现在还做不到。】
康拉德正要说话,眼前的身影已经动了起来——
——to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