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妈妈。”
白翊介绍到,重新睁开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能留下她,可是联盟……也不能带回蜂巢,希尔,我到底应该……”
“bye——”希尔维森扣住白翊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沉声道:“她已经痛苦了四百年,你不应该再让这个时间延续下去。”
白翊直接怔住,静了几秒,仿佛像今天才认识希尔维森那样,猛然推开他,吼道:“你开什么玩笑?那个疯子在她身上做了实验,你还想让她死在自己儿子手里?要不要这么冷血?不行!我做不到!”
“那就我来。”希尔维森淡淡道:“bye,你先出去。”
白翊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余光下意识瞥向脚边的匕首。希尔维森捕捉到这个细节,脸色微变,却缓声安抚道:“bye,听话。”
四百年前的旧记忆在脑海中疯狂流窜,从死亡到重生,再到一步一步揭露真相,白翊满脑子都是父亲那张永远带笑的脸,以及他提到母亲时用‘那个女人’作为代称的冰冷口吻。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是d病毒一级变异体的一个失败品,”希尔维森说:“bye,你考虑清楚,她不老不死,却只能维持眼前的状态,如果这样你还是执意要留下她,我会在蜂巢外安排一个地方安置你母亲”
白翊头疼得按住额角,他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就越是混乱。
这时,有什么轻轻碰了碰他的腿,白翊低头看过去,正对上母亲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她动了动嘴唇,笨拙地发出几个音节,“听……话……”
白翊神色复杂地与她对视,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实验体摇头,被病毒侵蚀异化的嘴裂开一个弧度,断断续续地说:“妈……这生……最……后悔的……就是参与……基因……计划。”
“现在……惩罚够……了,妈……累了……”
随着最后一声尾音震颤,她揪住白翊的裤脚,用力拽了拽。
白翊弯腰捡起匕首,见他这个动作,实验体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
“杀——”松开手,她最后看了一眼白翊,释然地合上了眼睛。
合金利刃反射着光屏的冷光在墙壁上晃出一片雪亮,白翊举起手臂,匕首在他手中凌空朝下悬着,胸腔里的心脏骤然收缩。
刹那间,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握住匕首的手被人扣住。希尔维森把白翊按在怀里,他的手操控着白翊的手,细细感受着他的每一分战栗。下一秒匕首刺下,直直插进实验体脑壳。房间滴声作响,所有显示体征的数据剧烈变化,不过多时回归零点,一切重新安静下来。
“结束了。”希尔维森伏在白翊耳边轻声宣布。
白翊压抑地喘息着,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当做回应。
睫毛扫过掌心带起一丝痒意,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溢出,沿着贴合的缝隙流淌出来。希尔维森沉默地垂下眼帘,单臂环在白翊胸前,把他紧紧勒向自己。
窗外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别墅内所有仪器随着实验体的死亡停止运作。
他的家终于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翊吸吸鼻子,缓了口气,说:“以后还是别约会了,没意思。”
希尔维森愣住,松开蒙住白翊眼睛的手,转而放到腰间抱住,把下巴放在他凹陷的肩窝里,体贴地轻声说:“嗯,我的错。”
同一时间,悉尼基地。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蹲在地板上,把一片桉树叶子喂给考拉,已经被塞了一整夜树叶的考拉餍足地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扭过头去。
少年好脾气的没去计较,继续用树叶戳考拉的鼻子。
数控门向侧划开,一身火红皮装的美女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长腿细腰,一对丰满的胸部几乎撑爆皮衣的拉链,她拢了拢栗色的波浪卷,姿态张扬而性感,美女在少年身后停下,微微欠身,恭敬道:“教皇,刚得到消息,白主教旧居的检测仪停止运作,她死了。”
“终于死了——”扔下树叶,尼克勒斯不再理会考拉,站起来掸掸手,转过身看向部下,银灰色的眼底含了几分睥睨的神色,说:“那个女人不过给琮西代孕了一个孩子,能活到现在真是便宜了她。”
他的脸色比几天前看上去更加苍白,瘦弱的身体几乎撑不起病号服。
女人没接话,而是露出一抹娇艳的笑意。
尼克勒斯打了个哈欠,拖着羸弱的身子返回床上坐下,问道:“知不知道她怎么死的?”
“昨晚bye和杀死面具人的血族少将去了那里。”女人回答。
“原来是希尔维森呀……”尼克勒斯拨弄着床铺上几片干枯的头盖骨,玩味地扬起嘴角,“那家伙最优秀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少将,一个是上校,而且还都在地球,有意思。”
“洁西卡,去告诉琮西,我邀请他一起来喂考拉。”
洁西卡手指卷着发梢,纤长的眼睫眨了眨,提醒道:“亲爱的教皇,白主教再为您准备下一具身体,而且您再不休息,他可能就要不高兴了。”
“那就今天下午。”尼克勒斯闷闷不乐地改口。
洁西卡说:“那只考拉看上去已经吃饱了。”
“换一只换一只,”尼克勒斯不耐烦地摆摆手,“总之下午让琮西陪我喂考拉,就这么定了,我要睡了,你先出去。”
“是——祝您晚安。”
——to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