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P>
“我回去换身衣裳便是。”</P>
“眼下齐王府宾客盈门的,你这样走进去哪里行?”</P>
“说得也是……”</P>
卿凤舞失落落地抿了抿唇。</P>
“你去我屋里挑一件换上吧!”</P>
叶宛她眼若流星地笑起来。</P>
“能行吗?”</P>
“咱俩高矮胖瘦一般无二,有何不可?”</P>
—————————————————————————(从此隔离懒惰的分界线)</P>
御史府。</P>
砖筑院墙,砌筑斗拱,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后花园之中,一座巍峨高耸的佛香塔八面三层,踞山面湖,统领全园,它脚下盘踞着蜿蜒的绿河,犹如一条翠色的飘带,萦带南北。</P>
卿凤舞在叶宛的屋子从里边栓了门,从后窗里翻出来,像轻风似地穿梭在御史府中,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事簿所。</P>
游走在缥缈如烟海的卷宗中,对身怀武技的她而言易如反掌,颇有身轻如燕、雁过无痕的意味。加之自小博览群书,因此练就了一目十行的好本事,不出半晌,过半的案卷已被卿凤舞逐个翻阅。</P>
直到那封书信闯进她眼中。</P>
它老旧得泛起微黄,在稀薄的日光下蜷缩着边角,像一个藏起来的秘密,散发着陈年的气息。</P>
卿凤舞飞快地抽出信笺……</P>
这是前太子与齐王府的私信!</P>
顿时,犹如有五雷轰炸在我头顶,它顺着全身脉络而下,劈入五脏六腑,血液心肺。</P>
循着这封信的笔墨,陈年的真相沉重得像一座撼动的山,似是要蠢蠢欲动、呼之欲出。</P>
“噗——”</P>
窗外,雀从枝起。</P>
卿凤舞猛地回过神,一把将信藏于袖中,悄无踪迹地从事簿所溜回了叶宛的闺房里。</P>
“砰砰——”</P>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里夹带着她铃铛似的悦耳的声音。</P>
“凤舞姐姐,你换好了吗?我给你泡了壶姜茶来驱寒。”</P>
“哦——我没挑到合身的——”</P>
卿凤舞环顾着床榻上白的粉的各式衣裳,冲将上去胡乱地看选着。</P>
“我进来帮你看看可好?”叶宛轻轻地笑起来,更比春风轻柔。</P>
“好!”卿凤舞理了理衣袖,将信件藏得更稳妥些,定了定神,这才走过去打开门:“这么多衣裳,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哪一件都好看极了,可我又只能够选一样,太难了。”</P>
“这有何难?你生得这般好看,随便穿哪件都可以啊!”叶宛笑盈盈地走进来,选了件白底红梅的苏缎衫给卿凤舞:“我觉得这一件就很好。”</P>
卿凤舞看着叶宛干净的眸子,心中不由得聒噪地翻涌起来了,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着、盘踞着,每一口都咬出鲜红的血,每一下都带着罪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