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生活在危险的环境下,会让人的精神产生焦虑不安的情绪。当这种状态成为一种习惯,就算重新回归安逸也无法让他们平静下来。就好像是那些在战争中幸存的军人一样,在战争结束后大多都会有一些心里创伤。
光、食物、干净的水、家人,甚至是呼吸的空气,这些正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物,在这些人眼中成为了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仰”。
玛利亚祈祷完毕后,笑着对天默解释道:“这是我父亲生前教给我的睡前祷告。那时我最害怕的就是夜晚。每个漆黑的深夜,我都拼命祈祷着黎明的曙光快点来临。从那时起我就非常讨厌黑色的东西,包括那些洗罪人穿的制服。黑色代表着夜晚,对我而言那里充满了绝望。”
天默看着玛利亚的笑容,突然感觉她好像在暗示着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缠着我不放的原因吗?”
“对啊!”玛利亚像个孩子一样顽皮地笑了,轻抚着天默异于常人的白皙皮肤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白色代表着光明,而你就好像是圣经中带来光明的天使一样,洁白纯净没有一点污秽。”
“我可不是什么天使。”天默慢慢拉起玛利亚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淡然的呢喃道:“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扭曲世界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天使和神明。如果真的有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来拯救我们?”
玛利亚跟天默的身后,看着他略显萧索的背影,虔诚的说:“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上天是沉默的,他不会回应世人的祈祷,但却会无言地守护者那些善良的人。你不觉得?这句话和你的名字很贴切吗?别人讨厌你的外表,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可是我知道不是别人眼中的样子,因为你一直在保护我!”
“上天是沉默的,他只会无言的守护那些善良的人。”天默复述着玛利亚的话,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玛利亚虽然看不到天默的表情,但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天默抓住自己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就好像是一种无言的承诺一样,玛利亚已经感受到天默,正在坚守着自己一样。
之后一路无话,随着夜色的愈发深沉,天默带着玛利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炼火区与硕土交界的破烂泥土房子。
墙皮斑驳脱落,裸露的钢筋与龟裂的砖墙,与其说是房屋,倒不如说是断壁残垣的废墟更为贴切。
“咳咳,你什么时候能打扫一下这里?这里都快成废墟了,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玛利亚看着屋内荒败的景象,一边挥舞着面前激起的尘埃,一边言不由衷地为天默打扫着屋子。
天默耸了耸肩膀,关上身后的房门说:“没办法,这件房子有点漏风,有灰尘进来也是难免的。而且我对睡觉的地方要求并不高,总比贫民区那里要强吧?”
“我是怕你哪天房子塌了把你压死!真不知道你平日里赚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玛利亚发牢骚的撇了撇嘴,正想简单的打扫一下的时候,却突然被天默从身后揽入怀中。
玛利亚形式上扭动了几下,略显娇羞的轻声抱怨道:“干嘛这么猴急?”
正当玛利亚准备扭头去亲吻他的时候,天默的食指却突然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似乎在暗示她不要说话。
只见天默用眼神瞄了瞄前方的地板耳语道:“别说话,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