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户,奴家害怕。”
“你害怕什么?”
“你们不是要抓天极教吗?那不就也要抓奴家吗?”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你算是受害者,我们不但不会抓你,还要保护你呢。安心待着,听话。我还有要事先走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再回来看你。”
“那你一定要回来啊。”
“一定。”
季桓之说完这两个字,就从外面带上房门,出客栈远去了。
边鸿影透过窗户缝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像是略有些瘸地冒雨走在满是水汪的路上,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季桓之身上受过几处重伤,一到阴雨天就会疼痛,影响动作,那种腿不跛但却显得瘸的特有步伐,绝对是他没错了。
究竟是何等的机缘,上天才安排他们与自己再次于房山小客栈相会啊!
边鸿影暗自微笑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住在隔壁的丫头可能就是她的第三任侍女。想到那位姑娘就勾起她愤怒的回忆,一种报复的欲望使她的面部线条发生了扭曲,但脸谱变幻莫测的这个女人暂时失态的面容,几乎又立刻恢复了镇定自若和颜悦色的表情。
我只能说,感到对她深表同情——也对她的父亲、还有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情人深表同情。边鸿影心中自语。
一场新的冒险使边鸿影贪婪阴谋的心灵又撩拨起全面的激奋,给她带来巨大的精神支撑,她本可能毫无睡意,但她还是接受漆黑夜色的建议,先蜷入梦乡。连日以来,她已经历了各种惊心动魄的煎熬,如果说她那一身钢筋铁骨还能经得住疲惫的摔打,但她的精神需要休息。
于是她卧床小憩。但复仇的意念在轻轻地摇荡着她的心灵,九慧的名字又很自然地牵动着她的思绪。
唯一的一件事使边鸿影诚惶诚恐,那就是她想起了她的丈夫沈阳侯,她早先几年的时候,本以为朱厚灿已经在沈阳大火的时候死了,或者至少作为叛国贼侨居南洋了,然而后来她发现就是季桓之的至友朱后山。边鸿影将朱后山无疑也算在复仇之内了,她打算采用迂回复仇法整死那个锦衣卫千户。
所有这些一厢情愿对于边鸿影都是甜美的酝酿,所以,在这甘美希望的抚慰下,她很快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