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女孩子,无论如何,洁身自好是最基本的!”</P>
白笙骤然抬头,指甲陷进皮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我不检点?”</P>
季妍也瞪大了双眼,没想到季澜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急忙打圆场,“不是的!”</P>
然而面对眼前的场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决定对季澜坦白,“哥对不起我撒谎了,其实你的医药费……”</P>
“闭嘴!”</P>
季妍被呵止,良久轻轻叫了她一声,“……白笙姐?”</P>
白笙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兄妹任何一人,拿起背包,道:“抱歉。”快步走出了病房。</P>
季妍瞥了眼病床上沉默不语的季澜,心里纵有千万不解,此时也顾不得问他,夺门而出,追了上去。</P>
“白笙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把实情说出来?”</P>
医院大楼下,隔着老远,季妍在后面喊她。</P>
白笙一手抄在兜里,低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驻足,睫毛盖住眼底,看着地面。</P>
等季妍过来后,她淡淡道:“你哥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他最不屑攀龙附凤之辈。”</P>
“更何况,我那些钱,都是通过他深恶痛绝的方式而获,却救了他的命。既然一开始瞒了下来,现在何必又让他知道,徒增不痛快。”</P>
季妍跟她道歉,“对不起,当初我怕哥哥不肯接受唐斯年,就骗他说,那巨额医药费,全是唐斯年出的。”</P>
白笙点点头,“这理由不错,还能帮到你们,以后也这样说吧。”</P>
季妍保证:“钱我会还给你的。”</P>
白笙说:“不用还了。”她望向远方,眸色晦暗不明,“就当是,让这些钱干净一点。”</P>
季妍站在原地,看着白笙一步一步走远。</P>
她走得挺慢,好像没什么力气,长风吹过,裙角与发齐飞,手里还拿着董清萍去年生日送她的灰色背包。</P>
夕阳本该有无限好,如今镀了一层昏黄浅光在她身上,无边苍凉。</P>
*</P>
离开医院,白笙游走在纷攘大街上,停下来,东张西望一阵,突然不知道该去哪。</P>
出租屋肯定不能回了。</P>
她脸皮厚,能装作无事发生,可季妍要怎么面对她?怎么跟她相处?</P>
想和以前一样,那是不可能了。</P>
白笙肚子咕咕叫了,她才想起来还没吃饭。凭着记忆和惯性,她朝与出租屋截然相反的方向,慢吞吞地走。</P>
沈晏礼的司机看到她,把车开到她身旁,降下车窗,“白小姐,您回别墅,怎么不叫辆车?给我打电话也行,我去接您。”</P>
白笙迟缓地转头,“啊,我找个地方吃东西。”</P>
司机道:“您走这条路,不就是要去别墅吗?吃东西简单,别墅里有私人厨师,想吃什么,让他们做就是。”</P>
他下车,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P>
兴许是因为饥饿,白笙站在车前,脑子转得特别慢,“我忘带行李了。”</P>
“没事,您把地址给我,我明儿帮您去取。”</P>
“那……谢谢。”</P>
白笙坐了进去。</P>
她靠在窗上,透过玻璃,看着飞速向后掠过的高楼大厦,找回点儿在Y国江畔的感觉。</P>
记忆与此刻重合,摆在她面前的始终只有一条路,一条通向沈晏礼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