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所说的两月之期显然给自己留了余地。因为不到一月,荆州、定州、兖州等地便相继发生民乱。
起义首领多为当地豪绅富户或是末流世家,因为没有及时镇压,有些队伍很快从几千人壮大到几万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齐大大小小的起义加起来,参与进去的百姓几乎达到大齐所有人员的三成。
在加上军中将士,大齐超过半数的男子都拿起了刀枪。
而这一切的开始,源于一道从京城发到古梁的圣旨。
圣旨直接斥责新任淮南王萧穆,没有朝廷旨意便擅自袭爵,拥兵自重不敬圣上,种种行径令人发指,简直与反贼无异。
遂责令淮南王府上下立即上京请罪,念在老淮南王为国捐躯,圣上或许能网开一面,从轻处置。
礼官拿着圣旨哆哆嗦嗦地宣读,还未读完便被萧乘一剑劈下,直接将明黄的绢布斩成两截。
立于淮南王府之中,所有朝廷来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唯有礼官身后的一名武将,直接指着萧乘的鼻子大骂其犯上作乱,佞臣贼子。
见此情形,萧乘反而扬起嘴角,正愁没有理由动手呢。
于是,那名自以为义正辞严、不畏强权的武将便被淮南王府一众府卫押到老淮南王的陵墓之前,和当初那名叛徒一样被祭了坟。
贞元五年,淮南王府发檄文于天下:圣上受奸臣挑拨,不御外敌、不平内乱,致使家国陷于危难。淮南王府、滇南王府谨遵忠君为国之训,共同起兵,清君侧!
檄文发出不过数日,各地的百姓起义相继爆发。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位藩王这哪里是要起兵清君侧?明显是圣上不仁,不愿意再去管如今的烂摊子而是想要取而代之。
清君侧,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与天下百姓听的一个名头罢了。
起兵当日,淮南军连下梁地周遭三城,军中士气大振。连同各地的起义军,十余只大大小小队伍从四面八方共同蚕食着立国不过三十年的大齐朝廷。
“这张和虽然不擅武艺,但却像是天生就该长在军营中一般。”萧穆评价道。
初入军营便俘获一众将领和其称兄道弟,不过两月已经坐稳了军师的位置。军队中的兄弟情谊都是刀枪中拼杀出来的,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想要融入其中,绝非简单之事。
“是否要记我一功?”顾蓁道:“这人可是我替你‘骗’过来的。”
萧穆看着顾蓁得意的模样,笑着捏捏她的鼻头,继续道:“还有温昭,小小年纪也已经是一员虎将。”
“这人也是我为你招来的。”
见萧穆不语,顾蓁道:“怎么,还想反驳不成?”
“怎敢?”萧穆伸手将顾蓁揽入怀中,“不过这记功一事,还是免了吧。”
“为何?”
“如今整个梁地的钱财、政务都已经掌握在夫人手中,为夫的俸禄都要在夫人这里取。记功有何意义,夫人难不成还能自己赏自己?”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亏了。”顾蓁道:“不能记功,那便替我做件事吧。”
萧穆盯住顾蓁的眼睛:“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是又怎样?”
“不怎样,但凭夫人吩咐。”萧穆十分会审时度势。
见此,顾蓁自是极为满意。顿了顿之后说道:“王爷大人不能一味操劳军务而将旁的事务都抛之脑后,连自己的弟妹都不管了。”
“他们有你这位嫂嫂,还用我管什么?”看见顾蓁的神情,萧穆连忙改口,“夫人请说,为夫定当尽力去办。”
“也不用你做什么,不过是花些时间给安州刺史温远之大人写一封信。”
“什么信?”温远之是顾蓁的义兄,她若是有事直接联系不是更加方便?
“一封关于温昭亲事的信。”顾蓁顿了顿,又加了句,“和阿秋也有关系。”
萧穆也是聪明人,如何能到现在还不明白?
“你想撮合阿秋和温昭?”
“不是我想撮合,是阿秋求到了我面前。”想到此处,顾蓁便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