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后,他干脆闭上眼。闭上眼后,感觉更加敏锐。碰在肌肤上的温润的触感更清晰,指间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上升。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两缕头发从他鼻间滑过,上面萦绕地淡淡清香让人迷醉。
江大友担心江潮伤势,所以眼眨也不眨地瞧着两人。血污被安溪擦去了大部分,水盆里的清水成了浅浅的红色,那根白色毛巾也都染了颜色。
血污擦干净后,露出了破了一块皮的伤口,安溪把白色粉状的物体撒在伤口上,不一会,伤口处果然止住了血。然后才是用纱布缠了一圈。
安溪手法熟练,江大友越发信赖她。只是他越看,不对劲的感觉越明显。江潮这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越发像一头饿狼,就差没把人闺女生吞活剥了。
心里头这么一寻思,刚刚疑惑一下畅通了,他说这小子怎么把话说的这么绝,连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一条。前些时候,还在他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原来早盯上人家闺女,还不知道暗地里怎么算计来着。
江大友只管江潮能把媳妇娶回来就好,只要对方品行好,身体健康,是谁他都满意。而且江潮越是积极,他就越高兴。要是他早有这劲头,大胖小子都能满地爬了。
处理完江潮伤口后,安溪叮嘱了一句,“这两天,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洗脸的时候自己注意一点。”
江潮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安溪见也没她什么事,和江小梅打了一声招呼,端着脸盆往外走了。只一会,就不见了她身影。
“人都走没影了,还看啥,再看你也看不出朵花来”,江大友很不厚道地嘲了儿子几句。反正这小子脸皮厚,他就不指望他能脸红。
天不早了,江大友挥挥手就把江潮给打发走了,就在那一夜,江潮躺在床上彻夜无眠,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心上人的脸旁,羞赧的,娇俏的,嗔怒的……
第二天,一切照常,昨天那场闹剧像是没发生一样,该出工的出工。江小梅踩着点,和江翠翠一起往食堂的路上走着。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似乎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阵阵笑声接连不断,中途的时候,江翠翠忽然说道:“小梅,刚刚我好像看到江潮哥额头受伤了,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伤啊,是我爸没留神打的。说起这事,我现在还后怕呢!我爸昨天为了让我哥讨媳妇的事大吵了一架,我爸他气不过,就拿东西砸,然后砸到我哥头了,当时流了好多血呢!多亏安溪姐帮着止住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娶媳妇”,江翠翠敏锐的一下捕捉到了江小梅话里的关键点。
“好像是城里有人家看上我哥了,我爸想让我哥去和人处对象。我哥愣是不同意,这不两人不就吵起来了吗?后来我哥实在是拿我爸没办法,才说明年春耕之前,这事都不让他管,要是春耕之前他亲事没办成,就随我爸折腾去,和谁他都不反对。”
江翠翠一愣,她梦里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不过江潮哥确实是在明年年初的时候跟田溪结婚的。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大清楚,只是无意间听江小梅和她吐苦水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结婚似乎只是田溪单方面的意愿,其实他哥压根不想娶她,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江小梅没说,只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这个嫂子不是很满意,说她太傲慢,眼睛能长到天上去,似乎不大瞧地起她家人。
现实和梦里的世界虽然不太一样,田溪也不叫田溪,而叫安溪,不过两人的讨厌程度是一样的。无论如何,她都得阻止她耍手段嫁给江潮哥,无论她是田溪还是安溪。
“小梅,你说这么短时间江潮哥从哪里找个媳妇回来”,江翠翠试探地问道。
家里不就有个吗?还是她哥天天惦记着的。不过这话她是没说,她虽然没心没肺,但可不是没脑子。
江翠翠对她哥的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给人添堵。“我哥的心思,我哪知道。”
同江小梅分开之后,江翠翠整整一天,就在寻思着该怎么把安溪从她江潮哥身边弄走,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她看见形同人皮骷髅的癞子头之后,一个念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