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萧平娓娓道来。
隋文帝在世时,与第五子汉王杨谅曾经有过协议。隋文帝对杨谅说:“儿啊,以后老爸召你回京,不单要虎符相合,还要在敕字旁边,另外加上一点做密码,这圣旨上的密码都全了,你才能回京,听到了吗?不然的话,那肯定是出事了。”
后来杨广派人伪造隋文帝的玺书,召杨谅入京,意图将这位手握重兵的弟弟诳到长安城,再行打压。没想到杨谅发现密码不对,知道有变,在王頍和萧摩诃的策划下,起兵造反。
可惜的是,身边尽管有王頍和萧摩诃这等高人,杨谅却是不怎么争气,非但不肯采纳王頍的妙策,反而处事不决优柔寡断,最后被杨素一战平定,囚禁至死。昔日旧属统统遭到了打压,贬职为民。
而据史实记载,萧摩诃被擒身亡,而王頍则是心存愤恨自杀而亡。但听萧平讲述,这王頍并没有自杀,而是隐姓埋名暗中藏了起来。汉王杨谅虽然不在了人世,这这许多年来在并州积攒的金银珠宝也不在少数,都是为王頍所掌管。
这几年来他凭借手中财力,暗中创建了春雨楼,派遣义女莫笑语亲自负责,以打探朝廷动向,同时拉拢朝中显贵,以为靠山。与此同时,王頍四处走动,拉拢了汉王旧部,竟是在北武当山一带扯起大旗,重新聚了一支人马,足足有数千之众。
萧平其时还在江南,但听闻自家祖父被杀,悲痛欲绝,父亲萧世廉更是泣不成声,郁郁寡欢而终。
身负两代血海深仇,在有心人的指点下,萧平认了王頍为义父,成了这支队伍的少帅。而此次行险孤身而来,王頍并不是很赞同,觉得单凭莫笑语所说,就认定杨戈会鼎力相助,未免有些冒险。
但萧平决心已下,倒不是听信了莫笑语的口信,而是凭借直觉认定这杨戈必然不是平庸之辈,有老鹰嘴等把柄在手,断不会自绝生路。同时他毅然单身前来,自然也是取信于杨戈。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就越是可靠。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杨戈听说他目前就是这支汉王旧部的少帅,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态度马上也变了。虽然不知道莫笑语和这位杨戈杨郎将有什么关系牵连,但话里行间也能听得出来,杨戈对春雨楼似乎有些不满。
“将军,萧平此番前来,其实除了我们事先商议的以外,还另有要事!听闻突厥人似乎蠢蠢欲动,正在边界集结兵马,不知是否会对将军此行不利,还望小心为妙!”
大帐内众将的表情顿时顿住,突厥人要对我们不利?如果这是真的,单凭这区区千余骁果,恐怕填牙缝都不够的。
杨戈目光炯炯盯着萧平,缓缓问道:“萧平,此话当真?敢问这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萧平当然知道此事非比寻常,肃然正色道:“萧平有求于将军,又怎么敢蒙骗在前。至于这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想必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些年被困于深山老林之中,过的甚是艰难。不得已开通了一条商路,与塞外的突厥人做些生意。前不久商队回转,说草原上今年收成不好,有些部落已是开始征集兵丁,准备趁着寒冬来临之际,来我中原劫掠一番。将军此时出使突厥,恐怕路上会有些凶险。”
杨戈倒吸了口凉气,草原上逢了灾荒,这边境恐怕再起兵戈。自己此行,果真是祸福难料!
王伯当心思细密,却注意到了萧平面色坦然,不禁笑道:“将军,既然萧兄弟说出此事,定有什么高见,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萧平微微一笑,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众人面前晃了两晃:“大人此番北上,定会遇上一些凶险。虽然是大隋使节,轻易不敢冒犯。但这点却是谁也无法保证的,草原之上部落众多,难免会有一些部落为了生存下去,将主意打到你们的头上。若想平安到达突厥王庭,无非有两种途径。其一是乔装改扮,化装成商队,由偏僻小道蜿蜒而行。我的手下有几名深谙草原地形的,可以在大人麾下听令。其二呢,自然是摆明车马,一路向前,直至突厥王庭。但这样一来,大人势必成了众矢之的。若是被人盯上,恐怕前途凶险难料啊。”
萧平说完之后,暗暗打量帐中诸人的神情。却见杨戈面色不改,微微皱眉道:“各位,萧兄弟所言,大家也都听清楚了,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大伙也参详参详!”
胡刀最先跳了起来,大声叫嚷道:“这还有什么说的,就一路杀过去,倒要看看突厥人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