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费静喜这只出头鸟,所有人都更加虔诚的向张氏示好,请安立规矩也就更卖力,这日时,费靖月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去给张氏请安,刚踏进院子,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嘻嘻的笑语。
费靖月进到屋里,入眼的是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圆圆的脸蛋红扑扑,大眼睛水汪汪,小小年纪就是个美人的胚子。这丫头依偎在张氏身边说笑,张氏脸上也挂着少见的真诚笑容。堂下一个年轻的女人站立着,也不多话,就默默的站在母亲付轻柔身后,头上只钗着一根鎏金碧玉簪,两朵镂空芍药花,也没有多余的装饰,一身的翠绿轻纱裙褂,很是素雅,可是即使打扮得如此淡丽,可依旧难掩美丽的娇颜,若是再年轻十年,必定是个倾城的美人。费靖月本就遗传到母亲的淡雅、高贵,虽然离及笄还有两年,可已经是个美人了,而眼前这个妇人,比费靖月更是美丽,还有一种妇人才有的成熟。
见到费靖月进来,那小丫头诺诺止住嬉笑,而堂下的女人也向她福了福身。记忆告诉她,这是崔姨娘和自己的庶妹费靖寒。张氏招呼费靖月坐到她身边,费靖月向母亲福了身后坐到张氏身边。
张氏摸着费靖月的秀发道:“靖月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靖寒了吧,你们姐妹倒是好好说说话,这丫头可是真真逗人喜欢。”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姐姐才是让人喜欢呢,我是比不上姐姐的。”见到小丫头的笑容,费靖月不由自主的生出喜欢来。
这崔姨娘母女算是这个家唯一不对费靖月使坏的了,在小靖月的记忆里,崔姨娘母女算是对张氏最虔诚的人了,往日张氏不让人立规矩时,就连母亲也只是偶而来看看,而崔姨娘母女却是日日过来,只是因为身份低微,张氏倒也不是怎么看重,两个月前张氏病恙,崔姨娘便带着费靖寒到水云庵去念经祈福,直到今日才回来,因为虔诚,张氏对她母女二人也就有些心疼。
张氏吃了费靖月的药以后已经有些好转,所以对费靖月也就多了三分真心,如今倒是费静喜不招喜欢,连带连累了秦姨娘。秦姨娘日日来请安,可张氏也对她没有好脸色,只因为是自家侄女,张氏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许她的种种袒护,费靖月只是使了小小手段,就让对方应接不暇,如今倒是没有闲情逸致来害她了。
今日张氏很是欢喜,留了几人用膳,吃了午膳,众人都知道张氏要午睡,没有一个人要留下,纷纷告辞,今日费默阳要去夫人院里,所以付轻柔早早就回去准备了,留下费靖月和崔氏母女。
费靖寒是个活泼的孩子,一路上拉着费靖月说个不停,崔姨娘只是淡淡的笑着,并不插话,神情里带着恭敬,却并不谦卑,这也算是这屋子里最尊敬费靖月的人了,所以费靖月对这母女二人多了几份好感,行到分手处,费靖寒还想说,见状,费靖月便道:“不若明日靖寒到我院里来,我们姐妹二人好好相聚。”
崔姨娘还想推辞,费靖寒却忙不迭的答应了,费靖月也只是笑笑便告辞了二人。待她走后崔姨娘拉着费靖寒道:“你这怎么好去叨扰三小姐,你这性子可是最关不住话的,如今三小姐可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了,你要是得罪了她可怎么是好。”费靖寒看着母亲的担忧哈哈大笑道:“娘亲可是多虑了,我看三姐姐可真好呢,和蔼的不得了,我可欢喜得很呢,娘亲就放心吧。”
费靖月回到院子里,徒然觉得疲惫,这里的笑也不是真实的笑,伤害却是随时都致命的,在这样的环境里能保有那样恬淡的性子,能教出那样天真的孩子,这崔姨娘可是真真有涵养呢,想着费靖寒甜甜的笑,费靖月不禁也轻松起来,是啊,那样的孩子都能笑着面对,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来吧,牛鬼蛇神们,全部放马过来吧。